雍朝的這位玄帝年近不惑,從小勵精圖治,刻苦學習,登基之後更是兢兢業業,不曾怠慢國事,在百官和百姓眼中,是難得的皇帝。
但是他也有帝王者慣有的多疑和深沉。
“看不出陸大人還是個多情的。”玄帝淡淡一笑。
平時看陸從文不拘言笑,還以為是個冷情冷性的人。
“隻是陸國公最近經常與世勳貴族走動,幾次上奏要朕立儲。”玄帝的語氣多了幾分的不悅。
雍朝如今有五位皇子六位公主。
其中隻有五皇子和永寧公主是皇後所出,五皇子今年隻有六歲,大皇子是賢妃所出,今年十八歲,正在西南軍營隨軍守護邊境,其他的三位皇子都是姚貴妃生的。
本來立嫡為儲是天經地義,但五皇子年紀還小,而二皇子三皇子都已經開始在朝堂當差,其中二皇子聰慧勤勉,又是玄帝親自教養,深得玄帝的喜歡。
朝堂大臣不知不覺就站隊了,以陸國公為首的,想要儘快立五皇子為儲君,免得二皇子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
玄帝在立儲的事上一直沒有表態,任由朝堂波雲詭譎,各派明爭暗鬥。
但他很是厭惡陸國公越來越不掩飾的張狂。
太後歎息一聲,“皇上正值壯年,立儲一事並不著急,陸國公也是太心急了。”
“隻是……陸國公好歹是跟著父皇出生入死,天下皆知他有從龍之功,陸家的體麵還是要給的。”玄帝淡淡地說。
“沈首輔當年跟在先帝身邊也是功不可沒。”太後道。
玄帝點頭,“是啊,沈老大人急流勇退,朕不能再讓他寒心啊。”
“皇上似乎已經有所定奪?”太後含笑問。
“朕記得父皇當初口諭賜婚的時候,並沒有言明要沈家嫡女嫁給陸家的哪個兒郎。”玄帝緩緩地道。
太後神色一凜,“皇上,陸家如今與沈卉寧適婚的隻有陸從文和……陸湛生。”
“陸湛生萬萬不可。”
玄帝笑:“陸指揮使尚未成親,今年也有二十了,與沈卉寧正是般配。”
可陸湛生是庶出的,而且母不詳,三歲的時候才被陸大爺抱回來,說是外室所出,那外室早已經死了。
要不是陸湛生爭氣有出息成了鎮撫司的指揮使,隻怕還沒知道陸家還有他這位庶長子的存在。
和陸從文相比,陸湛生的出身根本配不上沈卉寧。
“朕親自賜婚,天下人誰敢說陸湛生配不上沈家嫡女。”玄帝淡淡地說。
太後聽到這話,便知皇帝心意已決,無論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頓時有些後悔,早知會讓沈卉寧嫁給陸湛生,還不如……
不知她這是幫了沈卉寧,還是害了她。
一頓晚膳吃得沒滋沒味,等玄帝離開慈寧宮,太後也疲憊地靠著大迎枕。
“太後娘娘是有哪裡不適?”貼身嬤嬤上前,關心看著太後。
“哀家隻是累了。”太後說,“皇上越來越忌憚曲家了。”
皇上不喜陸國公逼他立儲,並不是因為五皇子太年幼,而是因為五皇子姓曲。
貼身嬤嬤疑惑了,今天皇上和太後的談話,有提到曲家嗎?
主子們的說話真是越來越高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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