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牧州傳來消息,四城失守,高起屠殺近六萬人。幸好夏國麒麟大相早有安排,平民提前撤出,沒造成平民傷亡。但人屠高起沒留一個戰俘,四座城都成了空城廢墟。
夏國大帥周安世退守牧城,在夏國援兵支持下,與秦軍展開鏖戰。
這個消息無疑更加令人震驚莫名。高起居然並未長驅直入,而是在牧州輾轉作戰,怎麼回事?他並不著急嗎?
無數猜測湧現,但都感到詭異莫名。
而諜報中關於高起那些恐怖的殺傷性武器更被傳的神乎其神,由此,眾人對漁州軍正在部署的裝備越發覺得恐怖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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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嶽……聖地,好個聖地啊!”
英王失去了一貫的英明神武之氣,一巴掌拍碎了身前帥案。
皇甫照業目光複雜:“至此,總算看明白聖地之打算。他們,在以你為餌,企圖推動四國聯合啊。”
姬宗熠目光深寒凜冽:“他們要布下自己想要的局麵,為聖地真正執掌廟堂奠定基礎,所以,我能速戰速決,他們很高興,可我一旦不能做到,他們就會延長這場戰事,引發四方風雲,進而拉攏四國,針對西秦。不論我怎樣,他們都能滿意……”
“是,即便殿下敗了,他們也能以此來鎮壓太子,進而推夏國攝政,所要的傀儡依然不缺。”
英王牙齒咯咯作響:“但我敗了,就是死。不論皇庭,還是聖地,都不會讓我活著!”
皇甫照業深吸口氣:“所以,殿下必須贏,而你贏了,也是聖地最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聖地才會全力幫殿下搜集援軍。”
英王深深吸口氣,穩定下情緒:“不錯,夏王無論如何都不如我更具備名分。所以,聖地定會幫我。”
皇甫照業點點頭:“時間不多了,已經無法調集更多援兵,太華詔令出現意外遲遲未能抵達,而西秦正在大規模興兵,聖地恐怕也無法等下去,我想,是時候請出聖旨,名正言順請聖城軍出戰。”
英王濃眉緊鎖:“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本王始終未曾看透江凡之目的,總覺得,他的計劃好像並非僅僅拖延時間以調兵勤王這麼簡單……”
皇甫照業搖搖頭:“沒時間再思量,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獲勝,殿下,殊死一戰吧。”
英王凝重的點點頭,霍然間變得氣勢高昂:“戰,我姬宗耀隱忍這麼久,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勝則登頂為皇,敗則化作爛泥塵埃。但如今,我方兵力依然遠超對方,勝利天平依然傾向於我。”
皇甫照業見他如此,也微微頷首:“士氣不可失,殿下能看明白這點最好。如今我方總兵力十六萬,若聖城軍全數調集,可達到二十萬餘,而對方隻有十三萬,就算漁州軍再厲害,我們依然占據壓倒性優勢,此戰,有九成把握。”
英王捏了捏拳頭:“司馬棘搖擺不定,就不必費心爭取了,隻要他保持中立就足夠。太師,你即刻上玉皇頂,麵見有死長老,我需要聖城軍。”
皇甫照業站起身:“殿下,明日一早定有答複,準備好密詔,一旦聖地允諾,立即宣詔。”
英王卻陰冷一笑:“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做,江凡的身份……”
皇甫照業神色一變:“殿下,我們證據並不充足。”
英王冷冷道:“那又如何,太師要知道,此舉可實現三大目的。第一,佐證太子和江凡勾連,讓天下人加深質疑。第二,或許還可擾亂太子聯盟軍心,乃至西秦軍心,增加獲勝籌碼。第三,未來也會被天下人尤其是西秦人猜度,有助於本王穩定權勢。”
皇甫照業沉思片刻:“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失敗,平皇就多了個繼承人選,你再也沒有存在必要,這是把自己逼入絕地。”
“絕地?”英王縱聲狂笑:“我竟身在絕地,非生即死,不可能還有第二次機會,一切有可能的籌碼,我都要甩出來增加獲勝機會!”
皇甫照業目光一凜:“事情也確然如此,好,既然你主意已定,就去做吧。”
九月二十一,天剛剛蒙亮,一個驚人的消息被數十人從山上帶下來火速向四方傳遞。
而這個消息,卻震驚了所有貫日峰山下之人。
所謂鎮國西天王,鎮國隱相,江凡,竟然是皇太孫!
一時間所有人嘩然震撼。
皇太孫?那個死了的皇太孫?姬宗熠之子?這怎麼可能!
然而,英王列舉三條證據,言之鑿鑿。
第一,昔年極樂城流傳的小冊子有上下兩冊,而且非空穴來風,大學士曾靜消失就是為了隱藏這件事的真相。
第二,太子與江凡相貌七成相似,有目共睹。
第三,太子屢次與江凡互相幫襯,致使其位極人臣,權柄滔天。
是故,江凡根本是趕來協助太子造反,其編造理由不過是為了掩蓋事實,迷惑天下!
這是一對賊父賊子!
最終,英王檄文一言定論。
這件事瞬間就激起了千層狂濤,無論觀戰者還是各方參與者,皆目瞪口呆。
英王猜測沒錯,此舉的確帶了許多影響,包括眼下。首先眾人對太子的質疑當時就提高至最頂峰。然後,包括太子援軍中許多人也產生了一定混亂。
蒙毅就首當其衝,當時就扭頭衝入曾靜大帳質詢。而此時,鎮北王、王奔李越等人也到了。
“大學士,一直都傳說你是唯一能證明此事之人,到底是真是假?!”蒙毅瞪著眼睛雙手拍案大聲問道。
曾靜卻隻是淡淡一笑:“惑亂軍心,不論真假,日後再說。”
“這怎麼行!”蒙毅大聲道:“這關係太大!”
蒙毅可不是傻子,相反,這是個極其優秀的年輕將領,認知和眼界超過同齡人甚至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多少倍。他實在是太關心了,師傅一旦是大周皇太孫,對秦國影響何其之大,以至於最初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蒙毅整個人都是懵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便急匆匆趕來質詢。
曾靜卻很從容淡定,緩緩拍拍手,隻見一個微胖蒙麵人走了出來,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
“此為陛下旨意,各位一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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