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年在祠堂受完罰後,在家休整了兩日,便就去稟大夫人,打算去上長公主的女學。
幾位娘子都在大夫人的住處請安,因此,聽完唐延年的回稟後,幾個人都很震驚。
反應最大的就是五娘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唐延年,杏眼都有幾分輕視,又有幾分不解。
她晃了晃大夫人的胳膊,央求道“此事母親不可答應,母親可知,先前踏春宴上,大姐姐就惹出了許多事來,女學裡有眾多世家貴女,她一去便又是眾矢之的了,總是連帶著咱們家都丟人。”
三娘子和四娘子也是看不上唐延年的,但畢竟是在大夫人這裡,她們倆也不敢吱聲。
到底是三娘子先沉不住氣,她盯著大夫人“大夫人,五妹妹說得在理,我先前和大姐姐起衝突,也都是為著那些小娘子都看不起咱們家,一時意氣。其他家的小娘子在大姐姐這個年歲早就嫁了,入主中饋,如何還要去那女學。”
五娘子小臉一沉,有些不悅的小聲嘟噥“若是她真去了女學,這女學我還不如不上了,反正去了也是沒臉。”
大夫人輕咳了一聲,都略帶警示瞥了一眼五娘子,五娘子訕訕的垂眸,隻是手中的帕子被她絞得同麻繩無異。
“延年,你為何要入女學?”大夫人和緩地問她。
唐延年低下了頭,如實說道“我出生鄉野,在眾人眼中都粗鄙不堪,承蒙聖上恩詔,被封為郡主,然,久不得服眾。我想去女學,我想學知識,我也想成為像長公主那樣的人。”
大夫人垂眸沉思了片刻,她微微頷首,點了點頭。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唐延年沒有說。
那就是,她需要被認可,需要被站得更高。隻有這樣,她才能有話語權,她才可以與那幕後害了她弟妹之人抗衡。
益壽和平安,都不能枉死。
她的母親也不能真的就像一抔黃土,無人知其人,無人知其事。
“那就去吧!”大夫人含笑看著唐延年道。
“母親……”五娘子有些急了。
大夫人的臉莊嚴了起來“令嘉,我是如何教導你的?”
“大公子到。”大夫人的貼身婢女進來通傳。
大夫人微微頷首“讓他進來。”
大公子唐鼎是大夫人所出,也是侯爺的長子,算起來,也不過是比平安大了兩歲。
他的模樣生得很是端正,氣度上倒是隨了大夫人,看起來很是寬容隨和。
隻是,唐鼎雖然性情好,是個敦厚之人,但才學上卻資質平平,這也是侯府中世子之爭,遲遲未有定論的原因。
他朝著大夫人緩緩行過禮後,又朝著幾位妹妹頷首,這才落座。
他望著五娘子,嚴肅道“我在外麵便就聽著五妹妹在纏著母親胡鬨。”
五娘子有些委屈,她噘著嘴,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四娘子笑了笑“大哥哥莫怪,五妹妹隻是聽說大姐姐要去女學,怕其他的小女娘笑話,這才和母親鬨了。”
“有你什麼事?我自己不會說麼?”五娘子不悅的嗆聲道。
縱然眼下她和另外兩個小娘子都不希望唐延年去女學,但她依舊覺得自己和她們是不一樣的,她看不慣二夫人的矯揉造作,連帶著也不喜歡她們看似無心,實質上是唆使著她行事的方式。
“五妹妹!”唐鼎重重嗬斥了一聲。
五娘子速來知曉,她的這位大哥看起來愚鈍,但是最為一板一眼的人,五娘子在家中也最為懼怕他。
她垂下眼瞼。嘟噥道“大哥哥就知道訓斥我,令儀和令萱不也都是不想要大姐姐去的麼?”
令儀是三娘子的閨名,令嘉則是四娘子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