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罰你?靈華身為公主,人人敬之,懼之,畏之。有時候受的挫折太少,未必是件好事,也是時候該磨磨她的銳氣了。”
“多謝殿下體諒。”唐延年再次一拜。
她拜得真切。
帝都人情淡薄,但她能看出來,長公主雖身居高位,但並非儘如閨閣女子一般,她是有大抱負的。
“我也不久留你了,你且去吧!今日的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靈華那邊本宮會交代的,她應當不會再因此事為難你了。”長公主從容說道。
她朝著唐延年笑,唐延年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眸子,她心裡頭不禁有些向往。
長公主讓她看到了許多可能性,縱然,她出身低微,但誰又能篤定,她不能有鵠鴻之誌呢?
“延年告辭。”她叩謝道。
她走出長公主的門,連步伐都是輕快的。
她心裡頭很高興,她也說不上來,自從弟妹故去後,她心裡頭總是沉甸甸的,但從未如現在一般高興過。
她回到課室,她抬眼看去,夫子竟是雲水止,她麵上閃過一絲詫異,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雲水止朗聲道“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她尋了一張空桌子,正要坐下,那小女娘麵色不悅把桌子上的書挪了過去,淺笑著看她“對不住了,此處有人了。”
唐延年沒說話,她又換了一張空的桌子,情形卻是如先前一般無二。
“此處也有人。”
靈華公主坐在前頭,掩嘴笑著看了唐延年一眼。
唐延年無奈,隻好挪到了最後最後一排,她剛坐下,那椅子便就散架,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頓時,課堂內的女娘都掩嘴笑了起來,雲水止放下了書卷,朝著唐延年看去。
繼而,他走下來,朝著唐延年走去,對著唐延年伸出了手。
唐延年微微一怔,她看到雲水止仿佛置於光暈之中,帶著一種虛幻又飄離的美好,似幻似真,她的心跳竟然慢了半拍。
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搭雲水止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縱然他是夫子,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再有被人編排的機會了。
她本是一攤爛泥,被怎樣說都無傷大雅。
可雲水止那樣超凡脫俗的人,實在不應該和她一起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靈華公主看著雲水止收回的手,臉上閃過了一絲嫉妒。
她走上前,瞪著唐延年“你初來女學,便生出了這麼多事端,莫不是為了引起彆塵注意吧?”
雲水止的臉無悲無喜,他淡淡瞥了一眼靈華公主,冷聲道“殿下,學堂之上,請同其他學子一般,喚吾夫子。”
靈華公主猶有不甘,但礙於雲水止的神色疏離,眉頭不動聲色輕蹙,她隻能不情不願垂眸,躬手作揖“是,夫子。”
“嗯。”雲水止輕輕點了點頭,繼而,他看著唐延年,“搬一張案桌放我下方。”
“彆……夫子,不可。”靈華公主出言阻止。
“有何不可?”雲水止清淡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