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行側臉看了一眼唐鼎,問道“沒事吧?”
唐鼎將被韁繩勒紅的手藏在了身後,輕輕搖了搖頭。
寧安行道“馴馬也是要技巧的,不可用蠻力。”
唐鼎有些不好意思,他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在國子監上學的時候就知道寧安行,他總是一副恣肆灑脫的模樣,在學堂上戲弄夫子,和同學們一起搗鼓一些新鮮有趣的東西,但他的才學卻是能比肩雲水止的存在。
雲水止狀元及第,寧安行卻名落孫山。
寧安行下了馬車,俯身安撫了一下受驚的馬兒,他聽到身後傳來廝殺聲,警覺朝後看去。
“照顧好你府上的女眷。”寧安行拍了拍唐鼎的肩,飛快朝著廝殺的位置跑去。
唐鼎一時心急,朝著他的背影喊道“寧郎君,彆去,危險。”
寧安行灑脫地朝著他揮了揮手“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就在此時,司玉身穿著一襲簡單的青衫匆匆趕來,他襯在膝蓋上,氣喘籲籲順了一口氣,看著寧安行正領著侯府的護衛們奮戰,他輕笑了一聲。
“怪不得跑這樣快,原來是要路見不平。”
司玉被那老禪師拒之門外後,心中對卓韻有愧,因此,叫上了摯友寧安行,一直默默跟在卓韻身後,試圖護送卓韻一程。
很不巧就遇上了這夥土匪在和侯府的護衛們纏鬥。
大夫人捂著胸口平複了一下情緒後,領著兩個女娘下車,端莊地朝著司玉行了一禮“司小郎君,多謝你的朋友仗義相助。”
五娘子錯愕地看著司玉,她想過自己會在何時遇見他,卻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危險的處境之中,她的臉上瞬間浮上了雲霞。
唐延年則是在不動聲色打量著司玉,她心中有些嘖嘖稱奇,他和卓韻是一前一後與她遇到了,倒是不知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她瞅著,這位司小郎君也不是和京都富貴窩裡的公子一般,此人很難讓人看透。
司玉不知道兩個小女娘的心思,他隻是垂首回答著大夫人的話“這些人對他來說,小事一樁。”
“小事一樁?”
大夫人有些吃驚,她是見過侯爺上戰場的,她知道侯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卻不知道這順天府竟然有這樣了不得的年輕人。她朝著戰局看去,寧安行入場後那夥土匪的確就弱下去了,甚至,他還能指揮侯府的護衛圍鬥土匪,就這麼一小會的工夫,那夥土匪已經開始後退了,緊接著,他們轉身,直接朝著樹林衝去。
護衛們正要去追,寧安行攔住了他們“彆追了,這是人家的地盤,你們也不怕有埋伏的?”
大夫人驚歎道“這樣智勇雙全的年輕人,怎麼不曾參軍?”
“他……”司玉麵露一絲躊躇之色。
寧安行卻領著眾護衛回來了,他聽到了大夫人的話,笑道“大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個閒散的人,恐不能適應那樣的紀律。”
大夫人朝著寧安行拜了拜“今日要多謝郎君,若非郎君在此,我等性命危矣。”
寧安行的目光在唐延年身上定了一下,他沒有對外表現出他認識唐延年的意思。
“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寧安行輕描淡寫地說道。
大夫人看著寧安行,她覺得眼熟,卻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
“不知,英雄是哪個府上的小郎君啊!等我回去了,我定讓我家侯爺備上重禮,前去道謝。”大夫人輕聲詢問道。
寧安行坦然答道“我寄住在舅舅家。”
就這樣一句話,大夫人就知道了他的底細。
放眼滿城,隻有寧安行一人,是有彆於京中其他勳貴的。
縱然大夫人有意克製,但神色仍舊輕動了一下。
大夫人輕輕一笑“原是傅相府上的小郎君,久仰。”
話雖是這樣說,可大夫人的眼神裡卻多了一絲避諱。
唐延年有些不忍心,她出言道“當日,便是他同雲夫子一道在清水縣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