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嬤嬤幫著二夫人掖好了被子,一臉心疼地看著二夫人“您也真是的,又不是您讓她在路上出事的,這也值得您這樣眼巴巴拖著病體去接她?”
二夫人帶著一絲冷笑“我這是做給侯爺看的,也是故意惡心給大夫人看的,她現在心裡頭應該比吃了蒼蠅還要難受。”
一直守在一旁的三娘子這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她帶著慶幸道“太好了,阿娘沒事就好,我還真的擔心阿娘的身體欠恙。”
二夫人看著她這個實心眼的女兒,一時半會竟不知道自己該什麼。
反倒是四娘子機敏道“阿娘這招實在是高,縱然父親回過神來,也不能怪阿娘什麼。如今,父親肯定是要去安撫大夫人的,阿娘直接推父親過去,倒是不讓父親為難。在父親眼中,阿娘就是真的有容人之量。”
“是啊!”二夫人得意的一笑,她語重心長地對著三娘子道,“你平日裡真的得沉心向你妹妹請教一二,阿娘是一樣在教你們,怎的你就不能懂呢?”
三娘子的唇瓣動了動,她想說什麼的,但又見二夫人此時正心煩意亂,她隻好將自己想說的話又噎了回去。
二夫人直接掀開了被子,推開了窗戶,任由冷風灌了進來。
“阿娘,你這是?”三娘子有些緊張,剛想上前去關窗,卻被四娘子製止了。
四娘子耐心給她解釋道“阿娘裝病害大夫人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難免大夫人有後手,若是查出來了什麼,恐怕父親要責備阿娘,壞了夫妻情分。阿娘是想真病一次,日後,這樣,大夫人這次就隻能吃了這個虧。”
三娘子很是心疼二夫人,她有些難以理解道“阿娘何必為了去和大夫人爭,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惜了?”
二夫人輕笑了一聲“你當我是為了和她爭侯爺的寵愛?侯爺的心本就是我的,我有什麼好爭的,我這是為了給毅兒爭世子之位。”
“世子!”三娘子吸了一口涼氣。
二夫人悠悠一笑“女子出嫁後,一是要看夫君的寵愛,二是要看娘家的根基,若是你們嫡親的兄弟得了爵位,侯府便可以一直為你們撐腰,可若是唐鼎得了爵位,那這可就差到了。”
她慢慢說完,又意味深長道“隔層紗,千重山。其他的兄弟姊妹什麼都是假的,唯有你們,還有毅兒是從阿娘肚子裡出來的,這才是真的。”
“阿娘,我記住了。”四娘子乖順道。
四月的晚風,寒氣未全然褪去,二夫人這樣站在冷風下吹著,倒是真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要不還是算了吧?”三娘子心疼她的身體,弱弱地說道。
她的話一說完,二夫人便狠狠嗬斥她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蠢笨的東西,怎麼教你,你都明白不過來,眼下不是你這般婦人之仁的時候,若你再說這樣無用之話,你就不必再待在我的跟前的。”
“可是阿娘,你已經……”
“沒有可是。”二夫人毫不留情的打斷。
三娘子立在原地,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餘。
她愣了一下,隻得行禮道“女兒告退。”
“去去去!”二夫人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我去勸勸她。”四娘子和聲道。
二夫人輕輕點了點頭,心中開始醞釀著下一步的打算。
上天助她,唐平安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她就一定要拿下世子之位,決不能看著大夫人那邊春風得意。
大夫人的宜合院中。
侯爺雖是跟著大夫人一起回來的,但這一路上,大夫人都一言不發,回到院子裡就開始修剪她那些花花草草的枝丫。侯爺不懂花草,他就隻能在一旁看著,可看了半晌,又覺得甚是無趣,他便隻能在地上找了兩盆花,在院子裡蹲馬步,眼睛卻是跟著大夫人的動作而轉溜。
他一直等著大夫人慢悠悠的將那些花草修剪完,又眼巴巴地看著大夫人拿起府裡的賬簿,開始旁若無人敲著算盤。
侯爺慌忙放下了那兩盆花,他見花擺歪了,又彎腰扶正了一下,故意在大夫人身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