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被唐延年震懾到了,但麵上卻仍舊不服,她輕哼一聲,頗為不屑道“就會窩裡橫,這算什麼本事。”
唐延年的眼眸一沉,正要發作,三娘子卻垂下了頭,卻帶歉疚道“大姐姐切莫與她生氣,她被我阿娘嬌縱慣了,說話也沒個輕重。”
“我是比不得三姐姐性格好,也不如三姐姐會做人,左右逢源,背信棄義的事,我是做不來的。”四娘子繼續嗆聲。
以往,這種直接不利才女形象的話,向來都是四娘子攛掇著三娘子來做的,她隻需要體麵。隻是,如今三娘子曆經世事,到底是看明白了不少,四娘子卻仍舊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
唐延年並不想讓三娘子為難,她也謹記危急時刻,三娘子能放下先前的偏見和不快,願意去為她和五娘子前往侯爺軍營求助的事,她輕歎了一聲,也就沒有再說話了。
五娘子剛想辯駁,唐延年就按住了她的手,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到了女學後,唐延年就極為坦蕩走了進去。
眾人都未曾知曉靈華公主不會再來的事,因此,看向唐家姊妹的眼神依舊是諱莫如深。
唐延年神色自若落座,慢條斯理地鋪好了宣紙。她就靜靜坐在那裡,竟有一絲歲月靜好的韻味。
四娘子坐在唐延年的側後方,瞧著唐延年淡然的模樣,她便越覺得紮眼,更覺得憤懣。
她心裡不舒服,就覺得頗有些抬不起頭,她也覺得如今這副情形都是她們被唐延年連累。
四娘子小聲抱怨道“若不是你們惹出來這些笑話,憑我京都第一才女的名號,如何會這般難堪。”
“我反正是沒臉沒皮的,你要是還想要臉,就把嘴閉上,要不然,我一發瘋,我可不能保證我要做出什麼荒唐事來!”唐延年略微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帶著些許警示。
四娘子臉沉了一下,她很是不滿。片刻之後,她做出了委屈的神色,柔弱得如同那風中搖曳的柳枝一般,聲音怯懦,但音量卻大了幾分道“姐姐如何能這般說妹妹,妹妹隻是擔心姐姐當眾行事不妥,恐誤了日後姻緣,姐姐怎能誤會我的一片心意?”
她話音一落,其他小娘子的眼光都落在了唐家姊妹這邊。
傅水瑤與身旁的清舒對視了一眼,嘴角揚起了一抹很是微妙的笑意,那抹笑意裡還帶著幾分嘲弄。
傅家是文官清流,家風又一向嚴謹,家中也無庶出的兄弟姊妹,自然不曾有這種姐妹嫌隙。其他有頭有臉的人家,縱然也有些家宅陰私之事,但也都不會鬨在明麵上。
因此,大家雖都不言語,但都存著想要看笑話的心思。
唐延年微笑看著她,仍舊給她留了幾分顏麵“你是真的一點教訓都不長啊!”
她看著四娘子,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
她到底還是顧忌姊妹親情的,若非如此,她早就對四娘子出手了。
她盯著四娘子,索性殺人誅心道“不勞四妹妹費心,實不相瞞,聖上已經為我賜婚了,隻是,我看不上罷了!”
“什麼?姐姐看不上?”四娘子猶如看戲一般,她故意懵懂,好奇問道,“怎的在家中未曾聽姐姐說過?姐姐今日這麼說,莫不是想當著咱們的同窗的麵挽回一些臉麵吧?隻是,莫怪妹妹提醒姐姐,父親在家中常教導我們姊妹,切忌妄言,姐姐此舉,實為不妥。”
五娘子想要維護唐延年,她一把將唐延年護在了身後“四姐姐平白無故家裡家外兩副麵孔,那南曲班子的當家花旦都沒你會唱,當真對得起京都才女這名號了。那日咱們家宴請那戲班子,我也該和那班主打個招呼,早早讓那花旦娘子把位置讓給你才是。”
她倆從小爭到大,最是知道怎麼最能紮對方的心窩子。
四娘子被五娘子這麼一譏諷,頓時捂麵抽泣“你……你們怎能如此羞辱我。”
傅水瑤知曉五娘子想要拒婚寧安行的事,她這人很是護短,心中又莫名吃味。
這一來二去,她就覺得四娘子楚楚可憐,她忍不住道“唐延年,縱然你這幾日在京都聲名顯赫,倒也不必這般咄咄逼人。”
清舒先前在唐延年手上吃了不少苦頭,她輕輕拉了拉傅水瑤的衣袖,給了她一個眼神。
四娘子見狀,連忙繼續賣慘“傅娘子,您還是彆為我說話了。我自知不如我家大姐姐能言善辯,你莫要因我受了牽連。”
傅水瑤本不願意多管閒事的,但四娘子這麼一說,她反而不想退讓了,她輕哼了一聲“四娘子不必怕她,任憑她多大本事,這世間事,也該有個理字,四娘子好言相勸,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我大姐姐都未曾說什麼,若真得罪四姐了,也是我得罪的,四姐何必這般惺惺作態。”五娘子蹙眉,很是不悅道。
“可我的本意也隻是希望大姐姐能身在閨閣,循規蹈矩,他日能尋個好夫家罷了,我又怎知,明明是好心,竟也能被姊妹這般為難。”四娘子垂下眼瞼,神色黯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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