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靈華公主眼中閃過了一絲慍怒,“本公主不過是為了母後的名聲一時情急,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本公主道歉?”
她說著,給了段錦一個眼色。
段錦頷首示意,對著唐延年討好一笑,打著圓場道“公主殿下心直口快,郡主莫怪,既是誤會,切莫莫要傷了和氣才是。公主終究是公主的。”
唐延年自然聽得出她話裡有話,她笑了笑,輕聲道“正因為公主是公主,方才應該做天下人的表率。公主誤會了我家五妹妹,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你放肆!”靈華公主紅著臉嗬斥,她看著唐延年,“本公主何時誤會唐五娘子了?本公主所言所行,都是為了當眾證明她的清白。你竟然不識好歹,膽敢對本公主咄咄逼人。”
“靈華。”皇後不緊不慢的開口,她揚唇一笑,雍容華貴地看著她,“季康子問政於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知縣要以身作則,才能使百姓信服;將軍要以身作則,才能約束將士們,上下一心。就連你父皇,更是要以身作則,其身正,天下才能歸之。你是公主,應當做天下人的榜樣,讓百姓爭相效仿,這才是公主應該以身作則之事。”
“殿下!”秋煙適時提醒靈華公主。
靈華公主握住了手中的帕子,她憤恨地盯著唐延年,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明明是她占儘先機,可是卻一步一步都在按唐延年所預想的在走。
所謂的“講經”之事,也不是完全可以證明五娘子和司玉之就沒什麼私情。可是,唐延年卻故意露出破綻給她,讓她將發難的點落在了“是不是在談經論道”之上,繼而,又不斷讓她以為她勝券在握,最後,反而被唐延年真的將五娘子和司玉擇了出來,甚至用“談經論道”之事綁架了眾人。
日後,這事即便傳出去了,也無人敢去踐踏神佛。平日裡,要求神拜佛之人,也不敢多加置喙,隻怕,會乾係到自己的清白。
靈華公主什麼都想明白了,但卻沒有用了。
她咬牙切齒對著唐延年一笑“郡主的確大智若愚,是靈華低估了郡主。”
她不等唐延年回答,就直接低眸恭敬對著皇後道“兒臣謝過母後教誨。父皇也曾教導兒臣,以身作則乃是君者之德,為貴者之範。兒臣定當牢記母後之訓。”
“起來吧!好孩子。”皇後殷切扶起了靈華公主。
靈華公主對著五娘子福身一禮“今日,是我誤會了唐五娘子和司小郎君,還請唐五娘子莫要怪我。”
“不敢不敢,公主殿下也是一片好意。”五娘子這才遞了台階。
靈華公主很是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
這時,有個小宮女上前,對著景枝耳語了幾句。
景枝看向了唐延年,和她頷首示意後,上前對著皇後行禮“啟稟娘娘,郡主的侍女說,撿到了許多東西。”
“撿?”皇後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景枝點頭“郡主為人忠厚,她的侍女也是個不錯的,那孩子看著就老實,平白無故多了金銀首飾,也不敢私自昧下。”
“哎呀,都怪臣女不好,趕著來參加娘娘的宴席,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臣女跟前那丫頭做事莽直,這點小事,竟也驚動了娘娘。”
“無妨,把她帶進來。”皇後道。
春綠進了坤寧宮,她一看到靈華公主,便感覺靈華公主的眼神仿佛能吃了她一樣,她趕緊低下了頭,跪在了皇後麵前。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宮裡很少會丟東西,你都撿到了些什麼?”皇後和聲問春綠。
春綠將那些貴重的首飾都呈了上來,她戰戰兢兢道“奴婢開門就在院子裡撿到了這些,郡主吩咐了奴婢要找到失主,奴婢去找了掌事姑姑,姑姑也尋不到失主,沒想到,卻驚動了皇後娘娘。”
皇後隨手拿起了一支金簪,她看了看,看向了靈華公主“靈華,這簪子的樣式,倒像是你最喜歡的呢!”
靈華公主盯著那簪子,很想一股腦認下,奪回來,她看向了秋煙,秋煙卻再次朝著她暗暗搖了搖頭。
靈華公主有些牽強一笑“母後好眼光。民間都是以宮中喜好為風,兒臣喜歡什麼,她們都紛紛效仿。”
“這麼說,這簪子不是你的呢?”皇後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