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成不知道她在乾什麼,翻來覆去不睡覺,在她又一個翻身的時候,把她捉住了,“你乾嘛呢?”
林清屏看著借著微弱的光,看著黑暗中他的眼睛,問他,“顧鈞成,如果,你明明知道有一個不管扔多少糧食很可能怎麼填都填不滿的大洞,你還會去填嗎?因為,洞裡還有一隻很弱小的兔子,如果你不填,她就要餓肚子。”
“你會去的。”顧鈞成伸手撫過她臉頰,用手指梳著她披散的頭發。
林清屏歎了口氣,把頭埋進他懷裡。
第二天,她讓誌遠帶著她去晴天的魚攤。
晴天正在賣魚,小小的年紀,瘦弱的身體,抓魚、稱魚、殺魚,都十分熟練了。
林清屏和誌遠出現在魚攤前的時候,晴天手裡的魚都掉落在地,呆在了那裡。
誌遠趕緊幫她把魚抓回來,和她說,“晴天,我媽說,你一定要回去上學。”
晴天默默地低下頭。
“晴天,走,彆賣魚了,帶我們去你家。”誌遠幫她收拾魚攤子。
晴天家裡隻有晴天的娘在。
自打上回受傷出院後,晴天娘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這也是晴天為什麼不能上學的原因。
“我也想孩子都去上學啊!可你看我家這情況……”晴天娘歎息,“我挑不起重擔賣不了魚,是真的供不起兩個孩子了。”
林清屏看著船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子,暗暗搖頭,就這,晴天爹也沒說要為這個家撐起什麼,仍然隻會喝酒,而晴天娘,卻已經習慣了這一些,根本沒想過這個家要晴天爹撐起來。
這就是林清屏害怕的填不滿的黑洞。
晴天爹不會改,晴天娘勤勞老實,吃苦耐勞,一時半會改變不了想法,她也不能勸人家離婚,再者,還有晴天兩個舅舅,都是貪得無厭好吃懶做之徒,要改變這個家很難,但林清屏也不想改變什麼,她隻想改變晴天的人生。
林清屏提出資助晴天上學的想法。
“這怎麼行?”晴天娘又感動,又不敢相信,忍不住哭了,“醫藥費我還欠著你們家的呢……”她沒有錢還,她家賣魚都是從漁民那裡收魚來賣,她自己哪能出海打魚呢……
那幾個打人的混混還沒抓到,但就算抓到了,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摳出醫藥費來都兩說,他們非抵賴說沒錢的話,還得耗!
“我要辦一個海產養殖場,你可以來上班,我給你安排稍微輕鬆點的工作,但是我有兩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林清屏道。
晴天娘眼裡閃起了光,“什麼條件你說!彆說兩個條件了,你是我們家大恩人,不管要我做什麼都不能報答你的恩情啊!”
“第一,任何時候,包括以後,都不能終止晴天的學業;第二,我給你開的工資,你不能貼補你兩個弟弟,不能給你丈夫拿去買酒喝,那是他們兄妹倆的教育基金!除去你們家正常的日常開銷,都必須存起來給他們念書!”林清屏也不知道這兩個條件到晴天娘這裡能不能真的落實,但必須提。
晴天娘先是因為自己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感到難為情,但馬上用力點頭,給了林清屏承諾。
晴天重返學校,林清屏則全力投入她的海產養殖業。
在掌珠周歲的時候,她的海產公司正式運營,武天嬌和梅麗從首都發來賀電,還邀請她去首都。
林清屏直到暑假才去,還是因為,二妹和雲旗從國外回來,準備結婚了。
彼時,掌珠已經會走,會說簡單的詞,句子也是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長得真是不負“島花”這個稱號,相貌集合了林清屏和顧鈞成的優點,五官精致靈動,玉雪可愛。
“姨姨,新娘,珠珠,去。”出發那天,掌珠和島上每一個遇上的人揮手,告訴大家,她要去參加二姨的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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