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眾臣入殿,以左相為首,就國舅以下犯上,千羽門前鬨事之事,展開求情。
將薛鴻闊所作所為,都推到鎮國公斬殺鬨事官員頭上,又黑白顛倒了一番。
把薛鴻闊放在一個為國為民,代表皇家顏麵的位置。
甚至暗諷秦潛不孝順皇後,麵對國舅維護,還不識好歹。
逼迫秦潛重拿輕放,放過薛鴻闊。
更是要求嚴懲鎮國公,目無王法,刺殺朝廷命官。
擁護秦潛的忠臣,自是不能讓他們如願。
國難當頭,奸佞當道,薛鴻闊指使官員鬨事,妨礙救災,禍國殃民之徒,必要嚴懲。
直接甩出,薛鴻闊指使低階官員鬨事的證據。
鎮國公尊儲君之令,坐鎮千羽門時,手持太子殿下令牌,見令牌如見太子。
所作所為,均有理有據,無有逾越……
雙方舌劍唇槍,激烈對峙。
一直到秦潛沉下臉色,眾臣才噤聲。
此刻,國舅薛鴻闊依然跪在祁穀門外。
已經暈倒三次。
暈一次,秦潛讓禦醫施針,紮醒他一次。
受災三年,薛鴻闊依然體壯如牛,府中姬妾無數,夜夜笙歌。
王都百姓卻餓死不計其數。
國舅府中的剩菜剩飯、爛菜破葉、果品殘渣、茶渣泔水。
都被百姓哄搶,價高者得。
左相與國舅結成姻親,自然早就穿一條褲子。
都想在秦潛初次攝政時,挾製於他,把持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秦潛豈能如他們心願。
“國舅以下犯上之事,父皇已有聖裁,薛鴻闊為皇後親兄,皇後管理後宮多年,有功無過,特赦薛鴻闊死罪,但他犯我疆黎王室威嚴,活罪難逃,念及國舅往日對疆黎有功,本宮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請殿下明言。”
秦潛叫人,把薛鴻闊抬到勤政殿。
薛鴻闊發絲散亂,眼眶通紅,氣若遊絲。
後背官服上還粘著荊棘碎枝。
秦潛道:“賜座”。
薛鴻闊被扶在椅上,本來灰敗的臉色,立刻得意起來。
太子又如何,還不是要在勤政殿,讓他這個國舅爺坐下。
秦潛睨著薛鴻闊放鬆脊背,歪靠在椅背上的身形。
遞給蘇公公一個眼神。
蘇公公立刻心領神會,給薛鴻闊送去一盞茶水。
“國舅爺,請用茶。”
一臉囂張無處隱藏的薛鴻闊,看著蘇博康恭敬的身影。
不屑地哼了一聲:“放著吧。”
薛鴻闊端起茶水,撇去浮沫,啐了一口。
“水源珍貴,臣謝過殿下賜茶。”
嘴上說謝,卻不挪一下屁股。
蘇公公退回秦潛身邊。
秦潛依然端坐在主位,撥弄著龍鳳佩墜著的瓔珞,不發一語。
和左丞相站在一排的右丞相,腳尖一轉。
薛鴻闊頓感不妙。
隻聽,右丞相朗聲道:“國舅爺,殿下體諒你年邁身殘,賜座又賜茶,你如此倨傲,不起身謝恩,可是藐視皇上和太子殿下?”
“你!”
薛鴻闊手指著右丞相,手裡的茶立刻不香了。
這個老不死的右丞相,天天跟他作對。
此時,他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麼承認年邁身殘起不來,要麼就是藐視皇帝和儲君。
如今他在千羽門前的事,還沒有個結果。
這老匹夫又來設計坑害他。
說他薛鴻闊是佞臣,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老匹夫每次一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一身指鹿為馬的好本事。
不是佞臣,勝似佞臣!
坐在主位的秦潛終於開口。
“既然薛國舅顧不上喝茶,蘇博康,去撤了吧,水源珍貴,可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