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被慕凡看在了眼裡，她將毛巾扯下的那顆，露出了哭泣後泛紅的眼眶，雖然說話時揚起偽裝的燦爛笑容，但聲線的絲絲哽咽騙不了他。
小雅，哭了。
他不知道歐陽雅為何會哭，但他回想起剛剛的情景，心裡大概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看來，小雅對那位顧主管，有點不一般的情感。
十多分鐘過去，歐陽雅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緩緩走回到球場旁，見慕凡和孟南州也沒有繼續打球，隻是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她便走前說道，“哈哈，可能太久沒運動了，打了幾場就覺得肚子餓得不行，孟主管，我和慕凡哥哥就先回去了，您要一起走麼？”
孟南州心想，你們都走了，我自己還一個人在這乾嘛？合著今天他組的羽毛球局，自己一球都沒打上。算了算了，回寢室投懷峽穀戰場吧，難得一次休息，總不能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嗯，我也回去了，還有點事要忙，要一起走麼？”他頓時想了想，一臉尷尬，不對呀，他的車是兩座的，現在三個人也坐不下呀。難道得有個人坐車頂？還是在車底？
這一刻，他隻能求求眼前的兩人覺得他剛剛的禮貌地邀約就是這麼一說。
慕凡看了眼身邊的歐陽雅，說道，“沒事，會議中心離這不遠，我和小雅散散步走回去，順便陪她吃點東西，孟主管有事情要忙，我們便不打擾，回頭再見。”
孟南州長舒一口氣，“嗯，好嘞，那往後得空再與慕總討教討教。”
三人在球館外分彆，入秋後的太陽下山早，走到球場外時五點多，天色卻已經暗了。此刻歐陽雅抬頭望著天，隻見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果然，還是北區宿舍的傍晚好看。
慕凡見她沉默不語，提議道，“小雅，我們去吃飯，看場電影怎麼樣？我知道最近有上一部騰騰的喜劇，據說評分蠻高的。”
歐陽雅下一秒重拾笑容，輕輕搖搖頭，“慕凡哥哥，我這流了一身汗，就不去電影院影響彆人了，我們回會議中心吧，我想洗個澡。”
慕凡沒再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陪她一起走著。
當他們走到地鐵站時，熙熙攘攘的小吃攤又出動了，琳琅滿目的小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此刻的歐陽雅完全沒心情，就這麼無聲地走著，繞過了一輛又一輛的美食小車。
直到看到梅花小蛋糕的老伯仍舊在樹下默默地烤著梅花小蛋糕，慕凡見有梅花小蛋糕，趕忙去買，因為他知道，歐陽雅小時候就喜歡吃這一口外脆裡軟的小零嘴。
他匆匆捧著一袋剛出爐的小蛋糕，熱乎乎地還冒著嫋嫋熱氣，看到慕凡手中的小蛋糕，她吃了一顆，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上一次吃小蛋糕，是因為知道他有女朋友，這一次吃小蛋糕，還是因為知道他有女朋友。
難受，太難受了，歐陽雅心裡苦，苦得手上香甜軟糯的梅花小蛋糕都變得酸澀了。
慕凡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慌了神，怎麼回事，小時候她不是最愛吃這玩意了嗎？怎麼現在吃著吃著都哭起來了？
他剛想開口，歐陽雅卻朝他擠出一抹笑容，首先笑著說道，“這梅花小蛋糕還和當年的味道一樣，哈哈，真好吃，好懷念啊。”
慕凡頓時放下懸著的心，他暫且真當做小雅是想念兒時的味道而有感而發，萬一以後真讓他知道小雅和顧晏初之間發生過什麼，又或者是顧晏初欺負了小雅，他定不饒他！
此時，帶著lisa來到鐵打醫館敷藥的顧晏初，回想起球場時歐陽雅和慕凡默契的配合，頓覺胸口一緊。
“沒什麼大事，這個藥回去敷三天彆碰水，近期儘量少走路。以後運動前注意熱身，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平日裡沒運動，一下子運動得太激烈，就容易血脈瘀滯，經絡不順。”
鐵打醫館的老醫生搗了一手的藥草，將lisa的腳踝包了個嚴嚴實實，紮得跟個蹄花似的。
lisa看著自己包得異常臃腫的腳踝，雖心裡有些嫌棄，但還是禮貌地跟老醫生道了謝。
老醫生點點頭，隨後看向一旁眉頭緊鎖的顧晏初。
“年輕人，我看你眉頭緊鎖，臉色灰沉，心緒不寧，你是否覺得心中不暢，又或是哪裡不舒服呀？”
顧晏初沒想到老醫生會突然間望向自己，便回複道，“我沒事，老醫生，謝謝您的關心。”
老醫生輕輕點了點頭，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喝了口茶清清嗓，“那就好，氣鬱傷肝，平日裡多注意哈。門口交診金，三天後自行拆除敷藥就好。”
“謝謝老醫生。”
話畢，顧晏初便扶著lisa離開了鐵打堂。
lisa的腿，醫治前還能借力慢慢走，現在倒好，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彆說開車了，就連上車都難了。
顧晏初將她攙扶上了副駕，接過了她的車鑰匙，上了駕駛室。
車輛緩緩地駛出老城區的道路，往lisa居住的loft公寓小區開去。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半晌，lisa望向顧晏初，說了句謝謝。
他隻嗯了一句，沒有接著說話，看著他比煤炭還黑的臉，她問道，“你和歐陽雅，怎麼了？”
“沒怎麼？”
“那今天那個，是她男朋友？”
lisa好奇地問道，因為剛剛相互介紹時，隻是簡單地說了名字，並沒有介紹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是，那是她一個鄰居哥哥。”
“那你怎麼混雙對打時臉色就那麼難看？而且發揮完全失常呀，有幾球按照你的水平，是完全可以接下來的。”
顧晏初沒有接話，一雙眸子黑沉如墨，直視著前方。
lisa輕歎了口氣，“你不是喜歡人家嗎？剛剛你就不該帶我出來去看鐵打的，你這樣帶我走，歐陽雅看到了，指不定會誤會我倆的關係。”
“我”顧晏初想要反駁lisa彆把恩人當仇人，但自己回想，也是，剛剛看到他們默契的配合、親密的擊掌，頓時讓他紅了眼，他沒想那麼多，就直接將lisa帶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球場。
現在想來，萬一歐陽雅是對他有感覺的話，恐怕是會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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