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衝鄉一下子變動這麼多主要領導,磨合磨合肯定少不了。
在第一次碰頭會上,因為座次問題,就鬨出了一個小插曲。
按照慣例,書記屠東陽坐主席,鄉長次席,然後依次類推。
各位領導進入會議室也是有講究的,一般,主要領導才能最後一個到席。
何義光這個全縣乃至全市最年輕的正科級乾部,就沒有這麼多講究,九點開會,他九點零五分才到。
你遲到了也就算了,誰知他一進會議室就站在那裡,指著梁棟,對新上任的黨政辦主任於文海發脾氣“於主任,咱們鄉就沒有規矩嗎?座位是誰來的早,誰就先搶嗎?”
於文海被訓的一頭霧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明明沒問題啊?
屠東陽一眼就看出來其中門道,卻隻是微笑觀望,並不打算開口。
對他來講,這個房間裡的幾個人鬥的越厲害,對他就越有利。
屠東陽在徐集鎮的時候,老書記秦陽就深諳平衡之道,暗自給他培養了不少對手,讓他一個鎮長總是束手束腳,不管乾什麼都要看他的臉色。
雖然書記主持黨委,鎮長主持政府,但人家畢竟是一把手,想要給你一個鎮長套上枷鎖,那能有三百六十五種套路,保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樣。
屠東陽很滿意何衝鄉的現狀。
兩個少壯派,一上來就鬥得不可開交,很符合他的利益。
隻是梁棟似乎有些弱勢了一些,他怕梁棟不是何義光的對手,出現一邊倒的狀況。
一個副鄉長主持政府,現在還沒解決正科待遇,話語權就有些先天不足。
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何義光就逮著這個漏洞,胡亂發了一通脾氣,你還不能說他沒有道理。
在座九位委員,隻有他何義光跟屠東陽是正科級,屠東陽是一把手,他就不說什麼了,這次席自然也就非他這個正科級人大主席莫屬了。
於文海也反應了過來,知道何義光為何發脾氣。
隻是,這反應過來以後,反而讓他更加為難。
梁棟隻是笑了笑,並未說話,默默地拿起筆記本,繞到另一側,很自然地坐到那裡,然後翻開筆記本,不知道在上麵寫些什麼。
何義光也是一愣,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人家不接招,他也不好窮追猛打,就悻悻地走到梁棟讓出來的位置上,把筆記本重重地甩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知他是不是坐到了什麼東西,還欠欠身,用手在下麵摸了一把才算坐踏實。
碰頭會沒什麼重要內容,大家也就是互相認識認識。
按照慣例,屠東陽是外來的書記,這個碰頭會應該由梁棟主持。
可是,何義光坐好之後,就開始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