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玄慈養氣功夫不錯,本身也是一位名望遠揚的高僧。
此刻也頗有些忍不住,險些就要以大欺小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年輕僧人。
但在最後階段他仍是忍住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明白對方並非有心詆毀,而是身具赤子之心,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便將心中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可身為少林寺這一代的掌門人。
玄慈心中亦是難受無比,隻覺得堵得慌,可卻也不得不將吳南北送至山門外,儘顯大派風範。
“師兄,難道就這樣放他走嗎?!”
脾氣暴躁的無色禪師神色不甘,握住禪杖的手指節發白,臉上帶著莫大的屈辱感,並不想就這樣放吳南北離去。
“這是自然,難不成你想以大欺小?”
玄慈搖頭苦笑的看了他一眼,不由長歎一聲。
“誒!”
“看來我少林寺是真的沒落了,昔日威名如今也隻剩昔日威名,若是我少林寺這一代能誕生出一位聖僧就好了!”
他心中無限悲涼,卻也明白自己是在做夢而已。
聖僧並非誰都可以擔當。
往往至少也得有著陸地神仙的武道修為,就如那兩禪寺白衣僧人李當心一般。
當然。
此刻的玄慈並不知道,自己覺得已經沒落到極致的少林寺,自己覺得無比愧對的少林寺。
實際上隱藏著兩位大神。
另一邊。
吳南北走出少林寺山門,一路下山而去,對於這趟行程無比失望,甚至認為這就是浪費時間,對自身佛法以及修為提升並無半點幫助。
“白白來這一趟,還不如都在兩禪寺念念經,多陪陪東西。”
他小聲嘀咕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
這個女孩,赫然便是他的禪。
“不過師尊也真是的,這麼騙我真的好嗎?”
“說什麼少林寺有一年輕弟子不弱於我,與我隻在伯仲之間,結果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
吳南北不由想起了出發前師尊對自己的囑托,不由十分無語,覺得自己又被師尊給騙了。
他也沒有什麼壞心思,純粹是覺得自己師尊真壞。
連自己也偏。
然而正當吳南北一路小聲嘀咕的時候。
他卻猛地停下腳步,陸陸續續的嘀咕聲也瞬間消失不見,四周的空氣仿佛也都在這一刻猛地停滯下來,很靜很靜。
一陣清風徐徐拂來,吹來了清涼,也打破了平靜。
此時此刻。
吳南北微微抬眸,雙眼微眯的向著遠方不遠處一塊大石看去。
隻見。
一名身形高大無比的灰衣僧人長身而立,雙手合十的站在那,麵容極其威嚴,仿佛一尊憤怒的真佛,猙獰而又恐怖。
然而對方猙獰恐怖的他同時。
周身卻又散發著祥和寧靜的氣息,隱隱有淡淡佛光湧現,恍惚間又仿佛能夠看見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在身前。
這兩種明明矛盾無比的樣貌氣質。
卻在這一刻奇跡般的融合在一起,並且毫無違和感。
這一瞬。
吳南北的目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敏覺無比的五感六識,在第一時間就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感。
這種感覺。
就像是他是一片浮萍,卻在此刻身處大海,四處都是洶湧的浪濤與狂風。
對方……來者不善!
半山腰處。
吳南北僧衣潔白無瑕,頭頂光亮,一雙眼眸卻滿是凝重之意,靜靜凝視著前方不遠處那道高大且極具壓迫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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