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
何瑩嘴唇翕動幾下，卻支支吾吾，臉頰也越來越紅。
“他是那個？喜歡男的？”陸濤眼睛微眯，好奇道。
“不是。”何瑩急忙搖搖頭，然後臻首扭到一邊，看著窗戶，聲如蚊蚋：“他那方麵不行。”
“這有什麼，中年男人的福報而已……”陸濤啞然失笑，調侃一句，但話剛說一半，忽覺得不太對，急忙改口問：“是一直，且徹底的不行？”
何瑩臉紅的都快沁出血來，快速的點了點頭。
陸濤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那你上次怎麼說他在外麵養小三？”
何瑩解釋道：“他不想彆人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結婚很久才知道的，那時候，他跟我說，我還在上學，不想太早，我還覺得他是好人，可有天他在洗澡，我碰巧進去，就看到他……他……那裡不對，追問下，才知道他發育不全，生下來就是如此。”
“那時候，他跪下來哀求，要我不要說出去，我一心軟，便忍了下來，隻想著等過段時間再離婚。可沒想到，他占有欲強，疑心又重，在我發現這件事後，總是疑心我會在外麵有人，整日裡查崗，我不耐煩說兩句，他便跑去單位大吵大鬨。”
“這些事，又不好說與旁人，而且公公婆婆也總說隻要我把事情說出去，他們沒臉見人，就去我們單位抹脖子跳樓，我怕他們真的這麼做，就隻能忍下來。”
“後來日子越過越僵，可是，他卻又不肯跟我離婚，我強行搬出來跟他分居，他隔山差五就要上門鬨騰，非說家裡藏了野男人，而且還在外麵找了個小三演戲，我一鬨，他爸媽就又是過去那套……”
何瑩低低將多年愁苦道出，話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晶瑩淚珠沿著秀麗麵頰啪嗒啪嗒往地上落。
最後，何瑩淚如雨下，一頭紮進了陸濤懷中。
這些年，苦悶壓在心頭，她無人傾訴。
現如今，終於道出。
陸濤抬起手，輕輕拍著何瑩單薄的香肩，同情的看著這外表清麗驕傲，但骨子裡浸透了苦水的女人。
原本以為是如意郎君，卻不曾想嫁給了個活太監。
而且，還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死變態。
這日子，確實難過。
而在想到這點兒的瞬間，陸濤忽地抓著何瑩的雙肩，往後推了一些，目光灼灼的看著何瑩，旋即，有些尷尬的壓低聲音道：“瑩姐，我冒昧問你一件事情。”
何瑩腦袋都快要垂到與胸平齊，羞赧難當的點了點頭。
她如何不知道，陸濤要問的，是她經曆過人事與否。
“好，如此一來，隻要你拿出來一紙證明，通奸一說，就能不攻自破了！”陸濤當即右手攥成拳頭，砸在掌心，接著道：“至於那些照片的事情，也好辦，便說周書記與你母親曾經交往過，多年不曾相見，來到鬆山後，便尋找故人，得悉故人已去後，便找你了解了一些有關你母親的情況，並去給她掃墓。”
何瑩目光變幻，欲言又止。
陸濤坐下來，抓住何瑩柔弱無骨的小手，凝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道：“瑩姐，我知道你擔心這麼做，違背了你母親的遺命，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母親那麼恨他，其實也是心中在乎他的另一種表現，她在九泉下，想來也不願看到周書記落得這樣的無妄之災，尤其是這麼一頂屎盆子，還扣在了她女兒的頭上。”
“周書記接受調查以來什麼都未說，應當也是為了保護你，他對你，還是存了愧疚的。”
何瑩目光幽幽，燈光下，有晶瑩在眼底閃爍。
她矛盾。
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那是母親最恨的人，但也像陸濤說的，也是母親最愛的人。
同樣的，無論如何，那都是她的父親。
漠視父親鋃鐺入獄，而且，還是被扣著一個與女兒通奸的罪名，她實難做到。
可是，如果說明一切，吳誌奇的父母萬一真的做了什麼事情，那又該怎麼辦。
“瑩姐，他們一家人的幸福，不該淩駕在你的痛苦之上！”
“而且，很多時候，許多越是嘴上說著尋死覓活的人，實際上越是怕死！他們尋死覓活的時候，刀子可劃破過脖頸一絲油皮嗎？他們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和你母親心善，一直以來也是在欺負你心善罷了！你看單位裡，那些總是喊著工資低，總是喊著想要辭職下海的人，哪個真的走了？那些一直默不作聲的人，才會在突然間遞出來一紙辭呈，嚇你一大跳。”
陸濤稍稍用力，捏了捏何瑩的手，繼續說道：“這是亂麻，隻有快刀斬斷方可。難道，你要為了保護一個惡人，犧牲掉心中牽掛在乎你的人嗎？”
何瑩目光變幻不定。
她知道，陸濤說的是實情。
仔細回想起來，吳英海夫妻每每鬨騰時，雖然總是拿出刀子，拿出繩子，拿出藥，但油皮也沒劃破過一絲，藥瓶的封口也沒有擰開過。
如果真的要尋死覓活，不至於這樣。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有良心，也不會為了太監兒子的所謂麵子，去毀了一個女人的大好青春年華。
“陸濤，你這麼勸我，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巴結討好他，希望他記掛你的好，許你一個遠大前程？又或者，是他派你來當說客的？”良久後，何瑩看著陸濤，沉聲詢問道。
陸濤苦笑：“瑩姐，周書記從始至終不曾跟我說過半個字，若非吳誌奇找上門，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怎麼當說客。而且，我勸你，難道你發現不了，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既能為了你好，又幫周書記的忙嗎？”
“你倒是坦誠。”何瑩盯著陸濤看了看，說道。
陸濤道：“瑩姐，這件事你怎麼想？”
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沿著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緊跟著，吳誌奇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聲在門外響起：“何瑩，你這個賤人，上個野男人幫被抓起來，你居然還敢深更半夜的往家裡領野男人，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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