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碧空,陽光普照。
陸濤滿頭大汗的急匆匆從出租車鑽下來後,立刻看到秦盼兒正站在彆墅門口,雙手抱在胸前,欺霜賽雪的俏臉上滿是怒色。
今天是丈母娘高玉蘭的生日,他此刻才到,回來晚了。
上門女婿本就是爹不疼,娘不愛,在這家裡連呼吸都是錯,如今丈母娘生日還遲到,那更是犯了天條。
“盼兒,不好意思,今天縣裡領導來去王集鎮考察,有點忙,耽誤了時間。”
陸濤三步並作兩步,小跑到秦盼兒身邊,看著那張小臉上的汗珠,歉疚道。
陸濤,王集鎮辦公室主任,秦家贅婿。
這兩年來,他受儘冷嘲熱諷,冷眼相待,但他從不曾放在心上,比起他身上背負著的血海深仇,這點兒戳脊梁骨的窩囊氣,壓根算不上什麼。
“整天就你最忙!你鼻子下麵長張嘴就隻會出氣,不會跟他們說你今天有事嗎?”秦盼兒厭惡的瞪了陸濤一眼,怒斥道。
她真的不知道,父親兩年前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一定要讓她和陸濤結婚,而且還是讓陸濤當上門女婿。
甚至,父親車禍臨終前還在叮囑這件事情,她真想不明白,這個廢物有什麼值得父親另眼相看的地方,如果不是不願違背父親的遺願,顧忌秦家和自己的名聲,她早就想跟陸濤離婚了。
“事情一直是我在負責,真的走不開……”陸濤苦笑一聲。
“對,對,對,就你最有本事,就你最有能力!可你這麼有本事,有能力,怎麼隻混了個鄉鎮辦公室主任,連縣城的單位都進不來?”秦盼兒一抬手打斷了陸濤的話,然後冷冷嗬斥道:“今天家裡所有親戚都來了,你進去了少說話,多吃菜,彆讓我再跟著你丟臉!”
陸濤苦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解釋什麼,一臉逆來順受的樣子。
他知道,兩人的婚姻,對秦盼兒是一件極其不公的事情,而且因為他以華工大碩士高材生、選調生考試全省第一的身份淪落到王集鎮當個辦公室主任的事情,秦盼兒更是跟著受了不少指指點點,所以,他能夠理解秦盼兒心裡的委屈和不甘。
秦盼兒看著陸濤的表情,無語的搖了搖頭。
她覺得,要是她是陸濤,天天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受這種窩囊氣,早就一頭撞死了。
可偏偏,陸濤卻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半點兒都沒放在心上,真不知道這家夥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兩人走進院子,秦家的親戚們都已經到了,熱鬨非凡。
“成天磨磨蹭蹭的,老娘的生日都大中午才到,指著你這個上門女婿給我養老,我看還不如養條狗!”高玉蘭一看到陸濤,風韻猶存的臉上立刻布滿了怒色。
“大忙人終於到了!怎麼你這個王集鎮辦公室主任,比我這個天元縣縣委辦主任還忙啊?看來,我得給你們張鎮長打個電話,讓他以後少給你分配點兒工作!”大女婿林鵬飛嗬嗬一笑,衝著陸濤挑了挑眉,玩味道。
二女婿肖鳴跟著衝秦盼兒笑笑,陰陽怪氣道:“盼兒,你勸勸陸濤,讓他辭職算了,天天這麼忙,又沒前途,又掙不到仨瓜倆棗,圖個啥,還不如在家裡洗洗菜做做飯掃掃地,好好伺候媽的生活起居。或者來我們天元建設集團,哪怕是去我那邊項目上做搬磚的小工,賺的絕對都比他現在多得多。”
陸濤漠然無語。
這些年來,他早就悟出來了,麵對這些冷嘲熱諷,你表現得越在意,他們越來勁,你一幅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他們反而覺得沒趣就算了。
再者說,為了他想要的東西,這點兒冷嘲熱諷又算得了什麼。
林鵬飛見碰了個軟釘子,眼珠子一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陸濤,還不趕緊把你給媽準備的禮物拿出來,讓她老人家消消氣。”
“媽,您什麼都不缺,我也怕買的禮物不合您的心意,就給您準備了個紅包。”陸濤起身,從口袋摸出個紅包,雙手遞給了高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