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水,沿著窗簾縫隙悄悄投入了房間,拉開了那一層灰黑色的簾幕。
雨滴輕輕灑落芳菲草地,蕩去了灰塵,最終彙成洪流,撒著歡兒,奔向遠方。
開發區的新一天,在淅瀝雨聲中悄悄降臨。
臥室內,兩具不著片縷的身軀交疊而眠,白襯衫和黑色真絲睡衣糾纏在一起扔在床下,寬闊臂膀上的一道道刺眼鮮紅,正在靜靜訴說著昨夜的那場狂歡。
楊芸悄悄醒來,看著身旁躺著的陸濤,回想起昨夜的種種瘋狂,俏頰瞬間飛起紅暈,腦袋亂哄哄的,有些羞慚,有些忐忑,但也有些愉悅。
她沒想到,昨晚的那一場酒最後竟會變成這幅模樣。
是酒後迷亂?
是無處排遣的寂寞?
還是兩個苦命人的擁抱取暖?
楊芸分不清楚,她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麵對陸濤,而陸濤又會以何種態度去麵對她。
愣怔了半晌後,楊芸小心翼翼的想要把陸濤的胳膊抬起來,然後跑去衛生間,來逃避這一切。
可不曾想,她這輕輕一推,那好容易消停下來的大手竟是又動了起來,溫柔的撫慰著她寂寞的靈魂。
楊芸身體再度顫栗起來,用力抓著陸濤的手,努力想要推開,但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後,隻能聽之任之的顫聲道:“天亮了,快起來,萬一被人看到就糟了。”
“芸姐,放心吧,窗簾拉著呢,沒人看得到。”陸濤嘿嘿的笑了笑,覺得一隻手有些不滿足,雙手開工。
楊芸慌忙抬手抓住了陸濤腰間的軟肉,用力一擰,陸濤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老老實實將手鬆開。
楊芸這才吐了一口濁氣,慌忙抓起旁邊的毯子圍在了身上,用腳輕輕踢了踢陸濤,道:“快上班了,你快回去。”
陸濤懶洋洋的起身下床,故意麵對著楊芸,放慢速度,慢條斯理的把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而且是先穿的上衣。
楊芸氣鼓鼓的瞪著陸濤,又羞又臊,好容易捱到陸濤把衣服穿好後,這才壓低聲音道:“昨晚的事情……”
她和陸濤攪合在一起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絕對是一樁天大的醜聞。
等到那時候,不管是她也好,還是陸濤也罷,必定都要身敗名裂。
不僅如此,她也有些擔心,經曆過昨晚的事情後,陸濤在開發區對她的態度會有所改變,若是因此失去一名得力乾將,那絕對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
“在外麵,你是楊書記,在家裡,你是芸姐。”陸濤不等楊芸把話說完,便輕笑著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接著道:“至於芸姐你,把我當成陸副主任也好,當成小弟,當成小狼狗也罷,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楊芸聽到陸濤這話,明白陸濤的意思很簡單,公是公,私是私。
“小弟,我們這樣做是不道德的,我希望……”楊芸抓了抓被單,聲音有些顫抖道。
“芸姐,其實做不道德的事情才是最刺激的。”陸濤再度打斷了楊芸的話,笑了笑後,道:“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跟我說。”
話說到需要二字時,陸濤特意加重了語氣。
一語落下,陸濤便轉身離開,帶上了房門。
他知道,這個時候要給楊芸消化的時間。
她是個成熟的女人,會有成熟的決定。
楊芸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坐在床上愣了良久後,才邁著酸麻的雙腿下床,走進了衛生間,衝了熱水澡後,覺得身體舒服了很多,不自覺照了照鏡子,發現鏡子裡的曼妙人影,身上粉撲撲的,在浴霸燈的照耀下,如在從內而外的散發著一種奪目的光彩。
哪怕是她自己,都忍不住輕輕觸碰了一下。
一時間,昨晚的情景在她的腦海裡閃過,那個辦事滴水不漏,外表斯文的年輕人,原來身上竟是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她掰著手指數了數,昨晚竟是足足折騰了一個巴掌。
而更讓她耳熱心跳的是,剛開始時她是酒精的麻醉,但到了後來,她似乎在主動迎合,至於中途酒醒時那次抵抗,與其說是抵抗,倒不如說是欲拒還迎更恰當。
她甚至有一種預感,這一切絕對不會是開始,一夜之間,她已經迷戀上了那種瘋狂的感覺,被野蠻的征服,一次次索取,一次次衝殺,隨後便是靈魂最深處迸發的悸動。
欲望的車輪一旦開始轉動,無論前方是天堂,或是地獄,都隻能由其前行。
【不道德的事情才是最刺激的。】
忽然間,楊芸回想起陸濤剛剛的那句話,愣怔片刻後,喃喃道:“其實,挺有道理的。”
但話剛說出口,她立刻慌了神,急忙搖搖頭,逃也似的從浴室出去,找了身乾淨的衣服換上,簡單收拾了一下後,便要去管委會大樓。
走到門口時,看到餐桌上那疊a4紙,楊芸停下了腳步,看著上麵《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大字,目光變了又變,深深呼吸了幾口後,拿起筆,在最後一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石凱有他的舊情人,她現在有了陸濤。
既然這場夫妻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真心,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那麼,也沒必要再留什麼留戀的餘地。
了斷,便了斷。
墮落,便墮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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