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吧。”
“我去書房坐會兒。”
陸濤搖搖頭,努力壓下心頭怒火,起身披上睡衣,便去了書房。
這時候,他是真的沒這個心情。
憤怒?
還是苦悶?
不一而足。
他覺得,他現在真的前所未有的像一個獨行者,一種孤獨感籠罩內心,不被人理解。
來到書房,苦坐良久後,陸濤拿起手機,給雷萬春發了條消息,詢問道:【雷叔,休息了嗎?】
雷萬春是他的良師,也是他的益友,更是同誌。
其他人不理解,他不知道,雷萬春是否能夠理解他。
消息剛發出去,陸濤就準備把消息撤回來。
雷萬春晚上睡眠淺,這會兒隻怕剛睡下,他這消息發過去豈不是打擾了雷萬春休息。
但還不等他的手指頭碰到屏幕,雷萬春的視頻通話就先一步發了過來。
陸濤見狀,急忙按下了接聽鍵,然後便看到雷萬春正笑眯眯的坐在書房裡麵,靠在椅子上,叼著根煙,含笑看著他。
“雷叔,打擾您休息了。”陸濤見狀,慌忙賠了句不是。
“不打擾,我也還沒睡,正在處理文件。”雷萬春笑著搖搖頭,道:“怎麼忽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怎麼,在琅琊的工作不好開展,踢到石頭了?”
“石頭倒不至於,不過確實是遇到了點兒問題。”陸濤輕輕歎息一聲,然後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悉數告知了雷萬春,然後輕輕歎息道:“雷叔,你說說,他們總說壓一壓,循序漸進,說會在社會上造成很壞的影響,有損於黨和政府的名譽。可事到臨頭了,才開始想著黨和政府的名譽了,早乾嘛去了?要我說,這就是在為貪汙腐敗分子張目撐腰!”
雷萬春搖搖頭,笑著溫和道:“看問題不要太偏激,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的出發點還是好的。突然之間處理這麼多乾部,而且數額這麼巨大,情節這麼惡劣,確實會在社會上造成不太好的影響,認為我們中間有太多貪汙腐敗分子,也會成為外界攻訐我們的理由。”
“這還用擔心?”陸濤笑著搖搖頭,自嘲道:“對於貪官這件事,社會上現在的輿論是,把所有官員全拉出去斃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槍斃一個,肯定有漏網之魚。”
“你啊……”雷萬春笑了笑,然後道:“不過你說的不錯,在你這個層麵,就是不能妥協,該出手時就出手,雷霆手段才能震懾住虻蠅蚊,然後再用嚴格的製度來約束。而且,你現在也不適合玩這種事事沉穩,城府深沉的法子。”
“此話怎講?”陸濤迷惘向雷萬春詢問道。
官場上,不就該是做什麼事情都東方馬德裡八穩才好嗎?
“你也不想想,你今年才多大年紀!”雷萬春啞然失笑,淡淡道:“這麼年輕的縣委書記,多少年不曾有過了,上一次還是在什麼時候?”
“如果你做出來的事情,跟三四十歲的人做出來的事情一樣老成持重,毫無變化,那麼,乾嘛不直接調個三四十歲的人去當縣委書記,而是非要用你這個小年輕呢?新人才有新氣象!翻翻看看前人是怎麼做的,多學習,多研究!”
陸濤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