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這到底是想要乾什麼?!
莫說是會上的全是組工乾部,薑文鴻在得悉陸濤在會上的講話內容後,整個人也是足足愣了三分鐘,才算是回過神來。
之前他想辦法將市委組織部排除出聯合調查組,目的就是不希望陸濤卷入其中,將事態擴大化嚴重化,當時陸濤沒有找他爭論,他心裡還鬆了口氣,覺得難得陸濤願意息事寧人一次,可他萬萬沒想到,陸濤這家夥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在,扭頭就玩了一手。
這模樣,哪裡有半分息事寧人的樣子,分明是想要把這把火徹底燒旺。
“陸部長這也太蠻乾了,這麼大的事情,事先完全不跟您通氣,就這麼便拋出來了……他這一折騰,益都上上下下怕是就要鬨騰了……唉,咱們可是站在一起的啊,怎麼就沒信任了……”楊晨峰偷偷瞄了眼薑文鴻的神情,當發現他麵色陰沉如墨後,當即小聲滴起了眼藥。
這段時間,他跟鄭明也有一些接觸,鄭明含蓄的向他透了一些風,雖然沒明說,可是,楊晨峰也意識到在薑文鴻準安排他就任琅琊縣縣長一事上,陸濤非但沒有幫忙,反而成了阻力,在阻撓薑文鴻推進此事。
得悉此事時,楊晨峰的肺簡直都快要氣炸了。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進步機會,可是,竟是被陸濤搞得胎死腹中,過了這個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這個店了。
現如今,碰到陸濤與薑文鴻起摩擦的機會,他自然要扇扇風,潑婆油,把這團火燒得更旺一點兒。
薑文鴻悶哼一聲,冷淡道:“人家可是太子,憑什麼要跟我們通氣,憑什麼要考慮我們的想法,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便是了!”
“那您也是他的領導,是益都市的一號啊,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再說了,領導您現在這麼辛辛苦苦的,其實不也是為了穩定賀家的局勢嗎,他這位正主倒好,不幫忙,還拆台,我都替您委屈……”楊晨峰佯做沒有聽出來薑文鴻話語裡的那股子不滿,替他叫起屈來。
薑文鴻聽到楊晨峰的話,立刻覺得有些心酸。
他是賀家一係的乾部,按理說,他如果能進部,就能提升賀家在齊魯的影響力,而且,對陸濤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可是,怎麼著,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上,陸濤總是要跟他唱反調呢?
難道,陸濤真的是非把他逼迫地從賀家這條眼瞅著就要千瘡百孔的破船上跳下去才甘心嗎?!
“領導,鄭部長剛剛跟我打了個電話,說沙書記知道了您上周去探望他愛人病情的事情,想約您一起吃個便飯,您看?”而在這時,楊晨峰忽然微笑著向薑文鴻低聲道。
薑文鴻眼角微微跳了下。
沙金瑞,還有沙金瑞後麵的人,便是他給自己選的新船。
之前,他代表益都的乾部去探視沙金瑞愛人的病情,便等於是示好,與對方眉來眼去一下,以備未來不時之需。
卻不曾想,沙金瑞給的回饋竟然如此迅速。
這要是見麵,搞不好,便真要選邊站了!
“沙書記主動邀請,怎麼能拒絕呢,那就跟鄭明同誌說一下,我們周末過去。”薑文鴻沉吟少許後,心中立刻做出決斷,向楊晨峰微笑道。
陸濤的所為,讓他很是失望,屢屢碰壁,讓他很擔心在他未來進部的節骨眼上,陸濤會不會非但不幫忙,反而是給他添亂。。
而且,賀家這艘船雖然大,說真的,在如今賀寶平這個之前十幾年默認的未來掌舵人突然凋零,賀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又不明朗的情況下,這艘船真的是風雨飄搖,哪怕是陸濤與穆清成婚,與穆家結成了同盟,可是,穆家的影響力不在政界,而在軍內。
對高層人物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在很多問題上的重要考量因素,但對薑文鴻他們來說,影響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
不僅如此,薑文鴻最近還聽到了一些傳言,說賀思建可能也就是這一任了。
如果賀思建退了,賀家又沒有人能夠頂上來,賀家的影響力必將直轉急下,就算陸濤很出色,可是,那也起碼得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之後的事情了,這期間,都是一個空窗期。
這麼久遠的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難以預料,難以估量,說不定,現在身上籠罩著諸多光環的陸濤,會因之而黯然失色,大好前途儘皆失散,在廳級的位置上兜兜轉轉,然後以副部退休都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沙金瑞,雖然這位省委副書記表現的不明朗,很多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條線上的,可薑文鴻卻知道,這位沙副書記的後麵,站著的是徐家。
徐家的能量,可是非同小可,不在賀家之下,而且,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後勁表現的比賀家更足。
徐家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很健康,傳說這位老人家前段時間還跑了半馬,把很多年輕人都給比下去了。
徐家的第二代,也是光輝熠熠,徐老爺子的女婿許明坤,如今主政南粵,眾所周知,作為經濟及人口第一大省,這位已經是進入了核心圈層。
而且風傳,這位在經濟上頗有建樹,抓吏治又頗有一手,而且風華正茂的許書記,下一步極可能入部,或者是入主紀委。
徐老爺子的兒子,雖然沒有那麼輝耀,可是,也擔任著部委正職,工作也算有聲有色,也讓人不可小覷。
而作為徐家第三代的徐建立,如今正在益都隔壁的齊州市擔任市委副書記,隻怕過度一段時間,就將轉任市長一職。
可以說,是領先了陸濤半個身位。
而且,徐建立也隻比陸濤大4歲,年紀相仿,這就意味著,這領先的半個身位,搞不好就會一直延續下去,甚至,還會出現徐建立一旦進入權力核心圈層,陸濤就要下來的情況。
原因很簡單,不是誰都願意兩位背後有著強援的三代,把位置擠占的滿滿當當,到時候,反對的聲音必定很大。
一艘船風雨飄搖,一艘船鮮花似錦,如何選擇,著實不是太難。
而且,薑文鴻也想用這樣的態度,向陸濤還以顏色,施加一些壓力,告訴這家夥,他薑文鴻除了賀家,並非就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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