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其實並不麻煩,禮部就有陳例可以參照使用,但這事兒卻是個牽扯極廣的事情。
當呂青看到往年恩科的記錄之後,便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大乾曆年恩科,似乎並不是全國範圍的,而是地方性的!
思前想後,呂青還是將趙文軒找了過來。
隻是當趙文軒來的時候,臉上神色似乎並不高興。
“大人,不知道是什麼事兒如此著急。”
呂青這時候也不理會對方是不是心中願意,直截了當的詢問道:“趙大人,我有一事要問你,這恩科開科取士,曆來都是限製在一個地方嗎?”
趙文軒眉頭一皺,目光落在呂青的書桌上,見上麵放著卷宗,心中便有些了然,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朝取士有數,恩科極少,一般都是限於一地,以免影響來年的正科。”
聽到這話,呂青這才明白,眼下的大乾和自己所了解的前世曆史王朝並不相同。
大乾朝廷對於取士這事兒其實慎重的很!
“那依照前例,這一次恩科會限於江南一地?”
然而讓呂青意外的是,這一次趙文軒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按照朝中議定的結果,這一次恩科取士是我朝曆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南北同考。”
聞言,呂青瞬間知道,自己這一次為什麼會覺得這事兒有問題了。
江南這一次因為貪腐一案,官員缺失不少,朝廷調用,必然還是會有一些官職空缺出來,這時候開恩科取士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但麻煩就麻煩在,江南平叛一事對江南士族影響不小。
為了安撫江南士族,朝廷所謂開恩科取士,應該是限定江南一地才對,但如今卻是要南北同考,將機會和北方平分,無論怎麼說都是在給江南士族上強度。
江南士族肯定會反對,但如今朝廷已經議定,江南士族便是有不滿也會隱忍下來,可這東西豈是一直能忍的?
隻要恩科之中有點火星出現,江南士族就能炸了!
到時候自己這監考主官怎麼可能脫得了乾係?
這哪裡是什麼美差,簡直就是作死直通車!
想到這裡,呂青一瞬間臉都黑了。
趙文軒不知道呂青在想什麼,隻是看著呂青神色難看,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呂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聽到詢問,呂青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開口道:“沒有,多謝趙大人解惑,這邊沒事兒了,趙大人先忙自己的吧。”
一臉狐疑的看了一眼呂青,趙文軒這才轉身離開。
而等人走開,呂青這才坐回到了位置上,隻是心中有些煩躁。
大老遠的從江南來到帝京,沒福享也就算了,還千裡跳坑,試問這世上還有誰?
這次恩科擺明了就是給自己挖的大坑,那太子就是想要借助此事搞自己一波。
隻是想到這裡,呂青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自己和太子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陷害自己?還是說自己想多了,這恩科壓根就沒有問題?
思前想後,呂青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目光微閃起身離開了禮部衙門。
……
東宮,內殿。
太子李承鈺正在細細品茶,而對麵則是坐著一人。
隻見那人容貌極佳,身上衣物頭發一絲不苟,嘴角掛著淺笑,給人一種溫文如玉的感覺。
但仔細看對方身上穿著的官袍顏色,隻是從五品官員才穿的墨綠官服,不知實情的人或許會有些疑惑,這從五品的官員怎麼能坐到太子對麵,和太子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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