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呂青不遠的定遠侯張全亮,甚至已經端著酒杯坐到了呂青的桌旁。
“呂青,你算是咱們聖上登基之後,第一個封賞爵位縣公的人,咱們勳貴之中,已經許久沒有你這般年輕的新人了。”
說著,那張全亮還打了一個酒嗝,顯然是帶了幾分醉意。
想想也是,若是沒有喝醉,哪裡敢說這種話?
這要是被人參一本,一個抱怨聖上的罪名怕是跑不了了。
但呂青看了一眼李明達,見其臉色如常,顯然是沒有因為定遠侯的這句話而生氣。
倒是宿國公程平,見呂青神色有些尷尬,便放下酒杯淡淡道:“呂青,你也不必擔心,定遠侯這話不算忌諱,隻是陳述事實罷了。”
“我朝建立至今,勳貴越來越少,去年奪爵有一十二人,你確實是這麼多年來頭一個。”
“你要知道,當初陛下要給你封爵的時候,朝中的文官都恨不得把乾元殿的頂給掀了,就因為他們素來和咱們勳貴不對付。”
呂青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不太清楚宿國公程平為什麼這麼說,但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定有事。
果然,下一秒程平便看著呂青問道:“老夫聽說,前幾日你把昌博侯之子馬濤給打了,還送到了順天府?”
正堂上還有歌舞齊奏,但這時候隨著宿國公程平的一聲詢問,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呂青身上。
就連李明達,此刻也揮了揮手,示意歌舞先停下。
見狀,呂青心中便有了衡量。
這事兒怕不是無意問出來的,而是專門詢問自己。
但想想今天這宴會上沒有昌博侯馬元洲,呂青便覺得應該也有些關係。
因此,呂青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宿國公程平反問了一句。
“不知這昌博侯平日裡在帝京風評如何?”
聽到這聲反問,宿國公程平先是一愣,旋即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解釋道:“昌博侯之女乃是現在太子府的側妃,文妃娘娘。”
“算起來,昌博侯府算是太子的人,和咱們爺們兒幾個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一聽這話,呂青神色詫異起來。
這來赴宴的人居然不是太子一黨,倒是有些新奇。
見呂青反應,宿國公程平也不意外,而是接著解釋道:“興平縣公或許有些意外,我等這勳貴應該是要抱緊未來儲君的大腿才對,為何就成了和太子府不是一路的人。”
“其實這事兒也簡單,因為太子殿下信任的是朝中文官,而不是我們這些勳貴。”
大乾勳貴以武立足,和朝中文官天然上就有對立。
太子身為儲君,現如今對誰親近,不僅僅是現在文臣勢大,更因為在太子看來,日後登基之後還是要靠文臣才行。
至於勳貴,在太子眼中已經漸成尾大不掉之勢。
而且現在的乾帝連年征戰,將一些該打的仗全都打了,日後天下承平,還是要依靠文官才對。
所以,現在的太子對於勳貴並不感冒。
宿國公等人也自然不會熱臉去貼個冷屁股,更遑論現在朝中的文官,巴不得將他們這些勳貴全都拿下。
怎麼可能和他們合作,共同輔佐太子?
此時宿國公程平看著呂青滿臉感慨之色,緩緩道:“說起來這事兒,你呂青算是我勳貴之中的另類,以軍功獲爵,現如今又進入禮部,擔任禮部侍郎,這官職我勳貴之中也隻有立國之處幾位勳貴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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