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海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官!
而聽到呂海的自我介紹,現場可謂是一片寂靜,段玄知道自己是主審之人,端詳了對方片刻後,便開口問道:“你說自己是呂海,可有證據?”
呂海吞咽了一下口水,隨後開口道:“大、大人,在下確實是呂海,家父呂達昌,乃是吳郡富商,家中做一些買賣,此事一查便知。”
“另外、另外……”說著,呂海便在身上摸索起來,片刻後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塊小牌子,將那小牌子雙手奉上,“此物乃是我呂家獨有的玉牌,上麵有在下的生辰八字。”
段玄接過來那玉牌,端詳了片刻後將其放到一邊。
“你說你是呂海,可有功名在身?”
“有、有的。”呂海支支吾吾了一陣,隨後緩緩道:“小人前些年花錢買了個秀才……”
話剛說完,呂海便急忙解釋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秀才小人雖然買了,但也不敢聲張,而且、而且這功名算是捐的,隻是不太光彩罷了。”
聽到這話,段玄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大乾國情如此,先前為了籌措銀兩,開了捐輸的口子,江南不少富商都給自己買了個秀才功名,為的也隻是聽起來好聽一些。
這事兒他還真不能追究。
段玄歎了一口氣,隨後指著錢世銘道:“此人你可認識?”
呂海茫然的看了一眼錢世銘,搖搖頭道:“不認識,小人一直未曾離開過吳郡,並不認識此人。”
錢世銘聽到這話頓時臉色慘白。
麵前的真呂海不認識自己,那就說明自己先前說的話全都是假的!
一臉無助的看向太子李承鈺,錢世銘剛想要開口,卻發現那李承鈺麵露陰冷之色,身體便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太子身邊做事這麼多年,他不止一次見過李承鈺此刻的表情,他知道隻要今天自己敢說出什麼不利於李承鈺的話來,那麼自己家中的人也要跟著倒黴。
無奈之下,錢世銘低著腦袋開口道:“諸位大人,此事是小人胡亂攀咬的呂大人,恩科舞弊一事同呂大人並無關係。”
“在下是打著呂大人的名頭在帝京招搖撞騙。”
聽到這話,段玄眉頭一皺。
這錢世銘突然認罪,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此刻認罪,還將所有罪名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顯然是有意在保護他背後的人。
下意識的,段玄看向了太子李承鈺。
隻見那李承鈺雙目微闔,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語氣輕飄飄道:“錢世銘目無王法,假借朝廷要員之名,坑蒙拐騙,涉案金額巨大,後胡亂攀咬朝廷命官,十惡不赦,理應問斬!”
話音落下,錢世銘赫然抬頭看向太子李承鈺,卻見其目光冷峻,張了張嘴便又沉默下來。
見此一幕,呂青輕笑道:“太子這大乾律法倒是運用的熟練。”
“呂大人過譽了,孤也是為了朝廷不是?”
聽到這話,呂青也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涉案三十餘人,金額數十萬兩,這位太子若是沒點手段,不造反的前提下如此做,必定是有所倚仗。
如今事情敗露,深究也無法追溯到他的身上,而且要殺太子,也得乾帝點頭才行。
他李承鈺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但他呂青卻不這麼認為!
皇宮,乾元殿。
殿內氣氛略顯沉重。
內閣六部公卿垂首立於大殿之中,唯有乾帝一人坐在那裡靜靜翻看著手中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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