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詫異的看了一眼乾帝，眼神中的那一抹意外轉瞬即逝，略作思索後才開口道：“陛下做的事必定是深思熟慮過的，臣不敢妄自斷言。”
在呂青看來，這問題和送命題沒什麼區彆。
自己如果說是對的，乾帝必然會認為太子能有今日，和自己脫不開乾係。
如果說錯的，那豈不是在說乾帝的不是？
見呂青不表明態度，乾帝這才接著說道：“太子之死看似是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結局，實則是早有定局。”
“那天演論中有一言，名曰‘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此話細細琢磨蘊含了大道理。”
“從江南窩案，再到科考舞弊一案，承鈺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這全都是他過往的一些習慣造成的。”
“我大乾立國近千年之久，傳至朕這裡已有許多看似並不合理的東西變成了心照不宣的存在。”
“他們老了，包括朕也老了，就如同前朝大秦一般，老的連回頭的機會都沒的時候，就是彆人取而代之的時候。”
聽到這話，呂青豁然抬頭看向乾帝。
這話居然能夠從一個皇帝口中說出來，當真是讓自己有些意外！
要知道這書到底也是變法時代傳播開來的。
乾帝這番話，顯然是沒有白琢磨這本書，隻是他這時候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見呂青看著自己，乾帝緩緩說道：“朕其實早已發現朝堂弊病，先前北上征討草原王庭，也是這種想法，待大勝之後，攜餘威革除我大乾如今的弊病，但這一次太子一事讓朕突然察覺到，一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朕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今日縱然是賜死太子，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所以此事朕有生之年怕是做不到了。”
說著，乾帝突然嘴角一揚。
“好在上天待我大乾不薄，賜給了朕你這樣一個人才。”
聽到這話，呂青心頭狂跳。
“陛下言重了，以臣看來，陛下還是有看到這一天的時候，不過是身體差些，將養著些總歸是能恢複的。”
“回頭臣給陛下定製一份藥膳，您吃上一段時間或有好轉。”
原本以為呂青隻是安慰自己，但這最後一句話卻是讓乾帝來了興趣。
“藥膳？”
呂青點了點頭，開口道：“所謂藥膳，便是將一些藥材以做菜的形式添加進去，讓人日常所食用的東西都帶著幾分藥性，因為每天都會吃，從而達到慢慢滋補的效果。”
“時日久了，一些暗疾舊病也會慢慢被修複過來。”
“隻是因為耗時太久，鮮少有人嘗試罷了，另外還需要定時調整才行。”
聞言，乾帝滿是好奇的問道：“你是說，朕吃了這藥膳，身體會好些？”
看著乾帝那一臉好奇的模樣，呂青頷首道：“會有好轉，具體如何臣還是要看情況才行。”
說著，呂青便看了一眼乾帝，接著說道：“所以臣的意思是，陛下無需太過憂慮，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陛下若是將自己逼的太緊，有些時候也不是好事兒。”
呂青此刻也是有些無奈。
乾帝這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先不說是不是試探自己，就是這話就夠嚇人的。
什麼叫自己是上天賜給大乾的？
自己幾斤幾兩他還不清楚？真要是頭腦一熱答應了乾帝，自己豈不是滿朝文武的公敵？
你一個皇帝都扛不住，我個朝堂萌新能扛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