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靖邊侯府。
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此刻侯府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靖邊侯嚴仁昭正坐在主座之上,蹙眉想著什麼,神色間還有幾分凝重。
而其右手邊坐著一位中年文士,正是從陝州趕來帝京的孫伯廷。
隨秦王李慡西出打獵的孫伯廷,因為及時提醒了秦王,現在在秦王府頗受重用。
得知陳家被滅之後,秦王也派孫伯廷來了帝京。
目的就是為了聯係他秦王府在帝京之中的關係
靖邊侯嚴仁昭曾是先秦王的部署,當年因為戰功,被先帝提拔封侯。
一直都在帝京待著,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時間。
嚴仁昭看著麵前的孫伯廷,心中也有些奇怪,這麼多年沒聯係了,秦王府突然派人來,他多少有些摸不準。
“孫先生,晉陽陳家一案現在已經在朝堂上傳開了,其中並沒有對秦王不利的消息,此事老夫倒是覺得秦王不必擔心。”
孫伯廷聽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
“小心駛得萬年船,靖邊侯也應當知道,朝廷對塞王不滿由來已久,這些年明裡暗裡的限製,多幾分謹慎不是壞事。”
“否則,這把柄落在了朝廷手中,到時候做什麼都晚了。”
嚴仁昭聞言愣了愣,隨後神色有些詫異的看著孫伯廷。
“先生是說,陳家一案會牽扯到秦王?”
孫伯廷也不避諱,點了點頭說道:“陳家謀反秦王不知道,但卻幫著陳家做了一些事情,現在想想,秦王也是後悔的很。”
“這眼瞅著陳廷敬就要被送入帝京了,秦王的意思是,得想辦法讓陳廷敬閉嘴才行。”
孫伯廷將閉嘴兩字說的極重,嚴仁昭就算是再蠢也聽出來這兩字是什麼意思,當即臉色一變。
“孫先生,那可是朝廷欽犯!”
“再者說,陳廷敬就算是真的謀反,他也是當朝太傅,牽扯極廣,即便是內閣也不敢輕易斷罪處死,你這麼做,將老夫置於何地?”
見嚴仁昭有些退縮,孫伯廷麵露冷笑:“靖邊侯,你以為這事兒你就能摘得出去嗎?”
聞言,嚴仁昭瞬間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後遲疑道:“這事兒和老夫有什麼關係?老夫從來沒有和陳家有任何瓜葛。”
見嚴仁昭這麼說,孫伯廷冷笑一聲。
“嗬,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
“不要忘記了你的出身,如果不是先秦王提拔,你如今能做到侯爺這個位置上來?!”
此話一出,嚴仁昭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孫伯廷會說的如此直白!
他靖邊侯這侯爵確實是當初先秦王出手的結果,這也是靖邊侯不敢和秦王府做切割的主要原因。
然而,孫伯廷這時候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靖邊侯,你那些軍功是怎麼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時候不撕破臉那是因為秦王念著舊情,如果真的惹惱了秦王,而秦王也因為陳廷敬的緣故受到了牽連。”
“秦王府這棵大樹倒下的時候,你靖邊侯府也不要想著獨善其身。”
話音剛落,嚴仁昭瞳孔驟然一縮。
這秦王,居然連如此秘密的事情都告訴了孫伯廷!?
眼瞅著孫伯廷此刻臉上的神色,嚴仁昭知道,這孫伯廷說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掙紮了片刻後,那嚴仁昭才滿臉不甘的看著孫伯廷開口說道:“孫先生,你說說算老夫要如何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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