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情緒的波動,陸洋是罪魁禍首。
原本我已經從自己得病的事實中逐漸走了出來。
沒辦法改變,隻能去接受,接受不了,硬抗。
我不想得過且過,我想做個讓父母驕傲的兒子,我想做個讓依琳驕傲的爸爸,我更想做個有厚重肩膀可以依靠的丈夫,這一切因為一份體檢報告終結了我奮鬥的動力。
兩人無話。
“回家酒吧你可以去駐唱,以後晚上用車,我儘量不叫你,那樣你可以騰出時間去酒吧唱歌”
妍妍情緒變得穩定,語氣也輕柔了很多,她看著車窗外,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去酒吧的時候,要帶上我。”
“如果我有事去不了,我會提前通知你,除此以外,你去酒吧的時候,都要帶著我。”
聽到妍妍允許我去酒吧駐唱,我挺高興的,隻是讓我帶著她去,讓我感覺有點怪怪的,像是被人監視著一樣,會感覺不舒服,但轉念一想,帶著妍妍過去,還能免費蹭個車,倒也不吃虧。
隻是,妍妍怎麼會突然說起去酒吧駐唱的事?
她思維跳躍的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
最終妍妍給我放了三天假,讓我好好養傷,眼睛好了以後準時去公司報道。
我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裡,簡直是個大蒸籠,根本睡不著,能睡著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到第二天的九點。
隻要太陽出來以後,房間的溫度直線飄升。
想買個二手的空調,看著口袋比臉還乾淨,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休息的這三天,除了出去買點吃的,其他時間我沒出過門,也出不了門,眼睛纏著紗布,出去隻能一隻眼看世界,不是因為我看的世界變窄了,就是因為引來旁人的指指點點,索性乾脆不出門了。
另一個原因就是睡覺時間隻能淩晨兩點以後,隻有這個時間段房間裡的溫度稍稍下降了些,床不再那麼燙人,睡在上麵才能勉強閉眼。
期間我都有一種在小院睡的衝動,當我被蚊子咬醒,潮氣侵入身體,渾身起痘,咳嗽不止的時候,我放棄了。
屋裡的床儘管燙人,起碼沒有蚊蟲叮咬。
老爸打過一次電話,說老媽已經出院了,恢複的不錯,就是偶爾還會感覺到胸口悶,醫生說不能生氣。
我囑咐老爸彆出去打工了,留在家裡陪著老媽吧,周圍有零工的就做一些,沒有就休息休息,畢竟家裡還有幾畝地,糧食不值錢,吃喝足矣。
老爸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最後用一種幾乎我都快聽不到的聲音說道“趁著還能乾,我多乾點,多掙點,等著你用錢了,我還能給你幫襯著點。”
聽到老頭的話,我鼻頭酸酸的,久久沒能回話。
“我知道你過得也不容易,這幾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離了就離了吧,你丈母娘…”
話說到一半,老頭停頓了一下,語氣裡帶著自責說道“都壞你爸沒本事,要是能給你幫上忙,就不會這樣了,哎…”
老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我用手擦掉,想說些豪情萬丈的話,可是想想現在的自己,藏在包裡最深處的那張體檢報告,一種無力感席卷全身,連說話的力氣都要先聚一聚,悔恨自責讓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我用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疼痛感逐漸變得強烈,我咬著後槽牙,一句話沒說。
“你在外麵好好吃飯,家裡我和你媽不用你擔心,也不用你惦記…”
老頭頓了頓,繼續說道“有空了回家看看,能…能帶著依琳,把依琳帶著,讓你媽見見,你媽每次看依琳的照片就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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