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比於疼痛,她此時最震撼最難以置信的是……唐敬竟然敢打他。
二十年了,過去二十年隻要她一落淚,這個男人便心軟了。
但現在,他竟然為了唐逸而打她。
“老爺……”顏霜玉委屈得眼淚吧啦。
“無知婦人,你平時就是這麼教兒子的?”
“我唐家哪怕算不上豪族貴族,那也是書香門第,你竟然教他們偷盜,陷害他們的兄弟?”
“你……太讓我失望了!”
“知不知道,就因為他們偷盜,會給唐家帶來滅頂之災!”
唐敬憤怒至極。
看到金簪和地上的硯台碎片,他便猜測到事情的真相。
但他並不是因為真相而憤怒,也不是要幫唐逸出頭,他是做給唐逸看的,讓唐逸消氣的。
否則,唐浩唐畫偷拿唐逸銀子的事情傳到皇帝的耳朵,那事情就嚴重了。
唐畫唐浩頓時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寵愛他們的爹嗎?
那個寵愛著他們的爹,竟然在幫唐逸出頭?他竟然在幫唐逸?
上個早朝,爹還被換了?
而顏霜玉見到怒火中燒的唐敬,臉色簌簌變白,她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能讓唐敬這麼生氣,肯定是唐畫和唐逸從唐逸那裡偷拿的銀子有問題。
可那不就是幾張銀票嗎?
幾張銀票還能讓唐家有滅頂之災。
唐逸也猜到了大概,應該是當日買詩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份不簡單,現在看來不僅不簡單,而且在朝中位高權重。
而且,他極有可能是唐敬的政敵。
所以,查到他和唐音的身份後,直接告訴了皇帝。
然後,皇帝在今日才找了唐敬談話,對唐敬就是一陣陰陽。
如果這樣的話,那這皇帝還真有點意思啊!看這情況應該也是個老陰批!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憑借這些消息,他可以全方位拿捏唐家眾人。
“好了,唐侍郎,戲就彆演了。”
唐逸早就看穿唐敬拙劣的演技了。
他冷笑一聲,道:“放心,我沒那麼閒,要將事情鬨大……但前提是,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五千兩,少一文,都不行!”
唐敬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他看向顏霜玉,冷聲道:“銀子,給他。”
顏霜玉麵色僵住,唐畫和唐浩臉色也很不自然。
“怎麼?有問題?”唐敬盯著顏霜玉,雙眸又冷了幾分。
顏霜玉都快急哭了。
“老爺,唐家現在沒銀子了,小逸要五千兩……我,我上哪找五千兩去?”
唐敬聽到這話,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他穩住身形,目光難以置信地盯著顏霜玉:“銀子呢?我明明記得柳如玉過世的時候,清賬下來唐家還有五萬兩銀子可用,這才多久?你說沒銀子了?”
唐逸臉上也帶著冷意,五萬兩,那是母親留給他和唐音的。
但這個女人掌管唐家後,如同暴發戶一般,大手大腳揮金如土。
甚至顏霜玉剛掌家的那段時間,唐浩和唐畫身上揣的銀票,就沒有低於三千兩過!
“老……老爺,唐家這段時間生意不景氣,加上世家往來隨禮,以及府上的各種開銷,唐家……唐家現在的確沒有太多銀兩了。”
顏霜玉低聲解釋,眼淚嘩啦,我見猶憐。
但她此時已經鎮定下來,所謂的危機其實就是唐逸而已,隻要穩住唐逸,皇帝就算有怒火,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這是臣子的家事!
“你!”唐敬想要一個耳光直接扇過去,卻硬生生忍住,差點氣暈了。
敗家娘們!
五萬兩銀子,她才進這個家門多久,就沒了???
不知怎地,此時的他忽然有些想念亡妻。
如果柳如玉還在的話,斷不可能出這種事!
“老爺,雖然唐家沒錢了,但我們可以用一家店鋪抵押給小逸。”
見唐敬臉色越發難看,顏霜玉急忙看向唐逸,道:“小逸,你看這樣如何?唐家拿出一家店鋪給你,店鋪可以從唐家獨立出去,以後的收益都歸你所有,不如府庫,怎麼樣?”
以資抵債?
可以是可以,但現在就唐家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唐家店鋪能值幾個錢?
“唐二夫人想得真美好,一間店鋪,就想將我打發了?”
唐逸直接豎起了五根手指,道:“想要拿店鋪抵債可以,但我要這個數。”
聞言,顏霜玉麵色驟冷,剛從驚懼中回過神的唐浩,當場跳了起來:“五間?你怎麼不去搶?”
唐逸淡淡瞥了唐浩:“五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說的是五十間……這,才叫搶。”
“你瘋了?!唐家店鋪總共也不過二十間,哪裡來的五十間給你?”顏霜玉聲音都尖銳起來,難以保持白蓮花的狀態了。
剛對柳如玉生出一絲懷念的唐敬,聽到這話,瞬間又臉色鐵青,冷冷地盯著唐逸,恨他趁火打劫:
“逆子,你不要得寸進尺!五間店鋪,哪怕賣了也有不少錢了!”
“逆子?嗬嗬,就衝唐侍郎這個稱呼,五十間店鋪或者五千兩現銀,我今天還非要不可了!”
唐逸冷笑一聲,道:“當然,你們可以不同意,但我保證隻要我沒死,今天之內必到宮門前,跪求覲見陛下!”
“所以,唐侍郎,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是你的前途重要,還是店鋪和銀兩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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