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靈兒雖沒有說出來，她也應該已經察覺到了。”
“靈兒不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但她是個有大局觀的孩子，她知道現在最缺的是時間，不能再留下來守著你。”
“她是個堅強的孩子！”
帝乙將芸汐的嬌軀攔腰抱起。
一邊跟芸汐說著話，一邊向著身後的亭子走去，將芸汐的嬌軀輕輕地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榻上，手又是輕輕一揮。
紗簾便如華蓋一般緩緩落下，將兩人的身影完全遮掩。
再無一縷寒風能夠吹進。
子受進入青藍聖殿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時節早已從秋分來到了冬至。
再有十日，九州將迎來人族每年最為喜慶的新春。
帝乙伸手就要為芸汐將鬥笠摘下。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鬥笠時，芸汐也不知從哪裡擠出來的力氣。
抓住了帝乙的手腕。
但與其說是抓，倒不如說是架在他的手腕上。
“以後就這樣吧！”
有些沙啞的聲音自鬥笠下傳出。
帝乙心中猛的一陣抽動。
若非清楚知道鬥笠下是何人，他真的很難想象這會是他的妻子發出來的聲音。
隻需一點點的力氣，他就能蕩開那隻現在連抓握都有些費力的右手。
但帝乙隻是無聲的將自己伸出的手放了下來。
他怎能狠下心撕開妻子最後的驕傲。
帝乙眼簾低垂，不再說話，他更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
他不開口，芸汐的聲音卻響起。
“我還有兩點不解……”
芸汐的問題還沒有說出來，帝乙便直接將話接過去，他也知道自己妻子最關心的兩件事是什麼。
隻是在靈兒麵前，她的聲音已經不方便再開口。
“我問的是靈兒能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未經人苦，不勸人善。”
“她若是連自己都做不到這一點，她便沒有資格去讓妖靈天的被仇恨和殺戮蒙蔽一生的妖族放下。”
“最終那些妖族還是隻會屈服於她絕對強大的實力。”
“靈兒再留在妖靈天，隻會再有朝一日重蹈她母親的覆轍。”
帝乙抬手輕輕撫在芸汐的鬥笠上。
他輕撫的本該是她的秀發，但如今卻是……
即便是鬥笠，帝乙依舊是耐心得輕輕撫動著，就像是在撫著她的秀發一般。
“你是靈兒的娘親，既然對你做出承諾，她就一定會量力而行，不會逞強。”
“相信靈兒……”
“嗯！”芸汐聞言，輕應了一聲。
隨即又聽帝乙開口說道，“你想知道的第二件事，就是關於靈兒以聖境初期的實力，帶著狐族回到妖靈天以後的安危吧！”
“嗯！”芸汐點了點頭，又輕輕應了一聲。
回答簡潔明了。
話說多了，也已經會讓她感覺到疲憊。
“靈兒其實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太一和帝俊的出手，在妖靈天內已經沒有妖族能威脅到狐族。”
“我知道，你真正擔心的是暗害靈兒母親的那個所謂的神明。”
“不管他曾經是何境界，如今也隻是至境大圓滿的實力，對靈兒母親出手，已經打草驚蛇。”
“再去妖靈天，無異於自投羅網。”
“更何況，他都不一定知道靈兒的存在！”
“對現在的靈兒來說，除了我身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妖靈天。”
芸汐並未出聲打斷帝乙的話。
帝乙再定神看去，隻感覺到一陣莞爾。
或許是在聽到靈兒在妖靈天不會出什麼意外，心情放鬆下就睡著了。
可他的輕笑隻堅持三息。
麵色一僵。
轉瞬間，又是一抹沉痛浮上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