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玉麟的麵色大變。
他被人描述成了仗勢欺人的下作之流,若任由這般傳開,再查出他的身份。
可要出大事的……
就欲發怒,“你……”
“若是識得這件衣服,就給我滾!”
若是在往日裡,芸汐斷然是不會如此言語。
但在今夜,她不想再讓這種瑣碎之事,耗費她的心力,浪費她們母子相處的時間。
她玉手向著攤位輕輕一揮。
所有的麵具便已被芸汐儘數收走。
經過芸汐的提醒,鄂玉麟也終於注意到站在那裡的子受,下意識地就說道,“這不就是一件百……家……”
他的聲音是越說越輕,聲音也從最開始的鎮定變哆嗦顫抖起來。
最後一個“衣”字也卡在喉間。
他低著頭,根本不敢再直視眼前的這位婦人和那身穿百家衣的少年!
今夜……百家衣……年齡……
當這三個要素全都湊在一個人的身上!
冷汗!
不斷自鄂玉麟的額頭上滲出。
他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如同篩糠一般抖動了起來,雙膝也失去最後支撐的氣力,就要跪倒在地。
如今遊走在街頭巷尾玩耍的都是一些年輕人。
而那些有資曆和閱曆,見證過上一個及冠禮的老人們都已經聚集在了一個地方。
鄂玉麟此時跪下。
必然會讓周圍的年輕人察覺到異樣。
如此一來,今夜的遊玩也不得不提前終止,芸汐想到這裡,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製住了鄂玉麟的動作。
“滾!”
咕嚕!
鄂玉麟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剛剛曲下弧度的雙膝,強行止住。
“嘎吱”一聲。
鑽心的疼痛襲來,鄂玉麟根本無心顧及脫臼了的膝蓋。
一瘸一拐地擠開人群向著南伯侯的府邸走去。
商販眼見家世顯赫的鄂玉麟被眼前的這位“婦人”隨意嗬退,態度還如此強勢。
一時間呆在了原地,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這……這……這……”
就在他手剛伸進懷中,準備取出那四枚銀幣時,芸汐的聲音也重新變得輕柔,沒有了對鄂玉麟說話時的冷漠,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這五枚金幣就是選擇堅守本心的回報。”
說完,芸汐就拉著子受頭也不回地向著人群中走去。
任由這麵具商販一人在風中看著那五枚金閃閃的金幣淩亂。
圍觀之人也紛紛為兩人讓開了道路。
他們說不上來,隻是直覺在告訴他們不能擋這個婦人和少年的路。
今夜在芸汐這個錢袋子支持下,他也能夠將以前沒有錢買的心儀之物全都收入囊中。
非是他在宮中拿不到錢。
隻是他一開口要錢,這就已經解釋不清了……
至於偷!
所有入宮之物都會登記在冊,少了什麼東西,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他的頭上。
他若一直拿身上的配飾去跟人換,那他又戴什麼。
四年前子受和靈兒兩人偷偷出宮的時候,真可謂是一窮二白,看上什麼喜歡的東西。
都隻能乾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