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撕碎了王光赫的軀體，掐滅控製軀體的這部分意識。
臉色比之前要黑了一些。
如果是其他時候，洗腦靈能者這樣的威脅陳明根本不在意。
但偏偏是這種他確定接下來絕對分不出多餘的精力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
猩紅撕裂空間入侵的麻煩依舊擺在他麵前。
他要解決猩紅入侵就是為了避免入侵的區域附近的他的星球遭到影響。
但如果左徑洗腦靈能者有辦法直接把猩紅的影響帶過去，那他的所作所為也就沒有意義了。
而且這大概率不是危言聳聽和在騙他，因為陳明做的測試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他把王光赫帶進了猩紅維度。
哪怕隻是一點點距離，並且還在相位空間和猩紅維度的空間壁障邊緣晃悠。
但無論如何，王光赫就是確切地進入了猩紅維度，並且猩紅維度裡還有一個僅僅依靠注視就可以讓衛星上出現了大範圍猩紅感染的眼睛在那盯著。
他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那問為什麼把他也帶進來。
這其中的緣由根本不用多說。
當初陳明借著安無平的身份跑到帝國境內彩墨星域去處理左徑人為製造的維度感染事件。
那時他就看到了一個靈能者，在左徑的代號是震。
震的身體已經有部分被猩紅感染，變成了血肉觸須，但依舊維持著自己的意識和他發生了衝突。
而正常情況下對於靈能者而言，死亡總是比感染先行一步發生。
所以左徑和猩紅之間，絕對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
洗腦靈能者可能他一樣也接觸過猩紅維度，也通過猩紅維度的力量強化過自身的靈能。
這就是陳明驗證的猜想。
陳明自身的身份特殊，他所覺醒的靈能是一開始就跟維度有關，所以可以做到相隔無數光年都可以使用靈能。
但洗腦靈能者顯然在過去的時候顯然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是在某個時間點後才能做到的。
現在也算是徹底確定下來了原因。
而如果洗腦靈能者真的和猩紅有聯係的話，那確實可以做到將維度感染的災難在任何被他的靈能所影響的地方爆發出來。
就像陳明在麵對利維坦的時候自己親自做過的那樣。
洗腦靈能者現在就是在逼著他做選擇。
讓他被迫再一次做出一個必須有損失的選擇。
他已經被迫放棄對如今已經徹底融合了負向物質的衛星的救援了。
現在還被迫要放棄那些他辛辛苦苦建設起來的殖民地和星球。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因為他清楚，失去自己的星球和失去對入侵的猩紅物質的控製的損失哪個會更大。
這根本不是陳明想做的選擇，而是大環境的壓力在不斷地逼迫著他做出洗腦靈能者讓他選擇的選擇。
這也算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根據地最為麻煩的情況。
陳明如果孤身一人，隻有蟲族、餘輝和機械族陪伴，那他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但是當他有了這些後，他就必須把這些也考慮進去。
陳明現在怕的就是，洗腦靈能者在他處理猩紅的麻煩的時候，
突然爆發麻煩他沒辦法分心去處理其他地方的猩紅。
雖然他已經給每一個星球每一個空間站都保護了起來，但他沒辦法把每一個人都保護起來。
即便就算他放手不管，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這些星球被毀。
但這些星球，這些殖民地都是他數年心血的結晶。
中間如果有損失，無論是彌補損失還是重建所帶來的麻煩都可能讓他的想法徹底泡湯。
陳明一直以來都堅信一件事情。
如果一個強者不能兼顧這些方麵，那他就算不上強者。
以前他覺得他已經夠強了，他能在必要的時候保護和他親近的人。
但現在看來……他還不夠強。
即便他的靈能已經強大到帝國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和他正麵交鋒，但依舊還有辦法讓他做出令他違心的決定。
這就是左徑，這就是左徑真正的領袖，洗腦靈能者的手段。
陳明深吸一口氣。把雜亂的念頭丟了出去，冷靜了下來。
事情絕對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洗腦靈能者說的沒什麼問題，他能做到也肯定沒什麼問題。
但他要怎樣才能做到？中途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又會有怎樣的損失？
這些才是關鍵。
如果他真的可以隨意地做到將猩紅的感染投放到世上任何一個角落，甚至他這邊，那帝國早就應該已經到處開始爆發維度感染了。
哪還輪得到他第一個“享受”來自於洗腦靈能者的靈能效果。
從根本上來講，和左徑矛盾最大的其實不是他，而是帝國。
帝國才是從幾百年幾千年前開始就不斷和左徑發生衝突的最大的敵人。
左徑真有這手段第一時間不去找帝國，不在帝國的幾個重要殖民地釋放猩紅感染，反而來找他？找他這個放眼帝國最熟悉猩紅的人。
如果說洗腦靈能者洗腦一些人滲透進來那陳明沒發現很正常。
他不可能去細心觀察每一個人的日常做事的時候會不會有奇怪的表現，最多偶爾關注他比較在意的人。
但如果說是猩紅的話。
陳明有絕對的信心確認，猩紅不可能避開他的偵查滲透進他的地盤。
任何一點猩紅隻要敢出現在他的靈能所覆蓋的範圍之內，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他可以用最傲氣地口吻說，整個帝國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接觸過的猩紅更多。
他剛剛隻是被洗腦靈能者的話語誤導了。
洗腦靈能者絕對不可能輕鬆地將猩紅釋放出來。
雖然社長那邊也碰到了猩紅入侵，但以陳明和社長一起合作了那麼久的熟悉和末期的程度，那邊就單純地隻是空間壁障被撕碎的猩紅入侵，而非突然冒出來的維度感染。
左徑釋放猩紅感染，絕對會有巨大的成本代價。
陳明自己釋放的猩紅都是有限製的，沒有那麼強大的傳播性，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正牌猩紅維度中出來的猩紅物質的傳播性。
洗腦靈能者除非真的讓自己也成為猩紅的一部分，否則利用吸收過來的猩紅力量去傳播感染就是天方夜譚。
他不需要擔心那麼多。
但陳明還是有些後怕，因為他真的差點就被繞進去了。
明明他隻是跟人說幾句話而已，差點就真的忽視了客觀條件的情況和限製。
看樣子和敵人扯淡聊天這種事情放在彆人身上還行，放在專門靠著坑蒙拐騙傳教洗腦的洗腦靈能者身上還是不太行。
有機會就直接弄死，不給他逼逼賴賴的機會。
陳明冷靜下來了之後又仔細想了想，猩紅的危險確實還有。
就算是他也是可以付出相當程度的代價來主動導致維度感染發生的，但這個的危險程度已經算是可以接受的了。
就算他今天有損失，他也能想辦法再把損失彌補回來。
並且讓左徑付出更多的代價。
但隻是這樣不夠。
他想要更多地保全他的一切，本身上去和猩紅對壘也隻是為了單純地避免自己老家出事。
陳明的目的從來不是徹底解決猩紅，他沒那麼自大。
他現在甚至都沒辦法長久地在猩紅待下去，解決猩紅純粹妄想。
他實際上要做的就隻是擊退猩紅，封閉猩紅的缺口，然後回撤。
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隨意地舍棄掉這副進入了猩紅的軀體，
他的意識體的存在可以隨時脫離任何一具軀體，進入任何一具軀體，這就是他這麼做的底氣。
如果他擊退猩紅的效率夠高的話，他甚至有可能還來得及趕上衛星的情況變化。
猩紅物質引導負向物質讓行星重新開始朝著黑洞化的方向的這件事也能阻止。
陳明思考了很久，但以他的意識強度和思考速度而言，這個很久在正常宇宙中僅僅隻有一秒不到。
他做出了決斷。
他無視了洗腦靈能者的那些話，操控著徹底成為血肉機械的拾荒者再次衝向了猩紅之中。
拾荒者核心那像是發光的瞳孔般的巨型熔爐中熔煉的不再是金屬，而是他利用靈能帶來的相位巨獸的材料，當然全部都是人為合成的相位巨獸材料。
這些東西本身就具有具有抵抗猩紅的性質，熔煉之後這些效果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會以更高效的方式去抵抗猩紅。
原本散發著熾橙色光芒的熔爐像是行星發動機般噴出了藍紫色的特殊火焰，灼燒著一切猩紅色的事物。
原本還有半個軀體停留在空間裂隙的另一邊的拾荒者也徹底地進入了猩紅維度之中。
陳明也終於徹底看清那猩紅之目的全貌。
隻是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就是一個巨大的眼珠子，後麵跟著一些雜亂的血裡呼啦的血肉組織。
它最特殊的地方，還是在於他的目光所帶來的猩紅影響。
陳明甚至都有點懷疑這隻眼睛是曾經帝國第一次遭到維度感染的時候，社長把整個星係丟到其他的維度之後，從其他維度爬回猩紅維度的眼睛。
當然他沒有證據。
不過是不是也都無所謂了，反正隻要猩紅維度對於正常宇宙的威脅一天不抹消，這隻流竄在猩紅維度盯上了他的眼睛就一直在陳明的必殺名單上。
隨著陳明操控著血肉機械拾荒者進入了猩紅之中，並且依靠著拾荒者的核心熔爐釋放巨量相位物質反向刺入猩紅之中。
被這相位物質傷害到的猩紅之目也終於爆發出了一輪反擊。
它那黑紅色的的巨型瞳孔之中出現了一圈血紅色的物質，沒有任何其他的實質性的可以觀測到的現象。
但陳明的精神力就在以相比於之前多出了近十倍的速度在瘋狂消耗。
猩紅之目的力量來源於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