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之前為這樣的故事是深感惋惜,但現在看來安家也不算後繼無人。
至少他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實力不凡,靈氣逼人。
“謝謝你分享給我你的香。”安凝不知對方在想什麼,就事論事起來,“沒有你的話,我不會這麼快做出我想要的東西。”
“小事小事,何足掛齒。”江煜大氣揮手。
“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打擾你了。”安凝收拾好東西拎包欲走。
江煜見她要走,不知怎的,脫口便道:“有興趣一起研究香嗎?”
“當然,我的榮幸。”安凝更多的是倍感幸運,不過,“但我隻能和你聊一些理論上的事,在實驗上可能不會有太大的幫助。”
“為什麼?”江煜不解。
他低頭看著那桌麵上被她擺放整齊的調香器材,有個細小的發現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安凝不想將自己嗅覺有問題的事說給一個剛認識的人,找了個借口:“我太久沒做過實驗,簡單的還行,難度大的可能要等後續才能完成。”
“這樣啊。”江煜微微眯起眼睛,直覺對方沒有說實話。
但他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點點頭,沒過多為難。
安凝見狀,與對方揮手道彆。
走到地下車庫,心情很愉悅。
今天一整天都投入到製香中,已經很久未感到如此暢快過了。
她的手剛剛搭上方向盤,踩下油門,一輛車就急匆匆開過她麵前。
“嘶——”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安凝一陣後怕。
要不是她剛剛反應快,打了個轉彎,兩輛車就撞上了。
什麼人呢,怎麼開車的?
安凝看向那車,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秦玥踩著高跟鞋,一臉不爽地盯著安凝的方向,似乎是想上前理論。
“媽,我沒時間浪費了。”安柔一把拉住她,快步朝通道那邊拉,“找到江煜要緊。”
“好吧好吧。”秦玥妥協,“不過聽說那人脾氣很古怪。”
“我自有辦法。”安柔的眼睛轉了轉,從包裡拿出個筆記本。
這母女倆聚在一起準沒好事。
安凝一直盯著她們,尤其是在見到這筆記本後眸光一凝。
這不是她年少時拿來做記錄的本子嗎!
這一愣怔,安柔母女倆已經消失不見。
安凝記得她嗅覺失靈那會兒,意誌特彆消沉,將與調香有關的東西統統堆到了雜物間。
她確定這東西也應該在那裡!
她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極其惡心的想法。
這安柔不會是動了她的東西來做什麼壞事吧?
安凝全身冒起雞皮疙瘩,她踩下油門,直奔家的方向。
彆墅內,燈火通明。
薄宴淮坐在餐桌前,傭人們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她去哪兒了?”他沉聲開口。
“夫人一早就出去了,沒說去哪裡,”傭人低著頭,“中午也沒回來用飯。”
薄宴淮指節夾著筷子,神色有些薄怒。
眼前的菜肴很豐盛,是按照他一貫的喜好做的,此時卻激不起他一點食欲。
傭人們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阿姨提議說:“不如我現在給夫人打個電話,問問她回不回來吃晚飯。”
薄宴淮沒說話,眉頭有一絲鬆動。
傭人阿姨看出這是默認的意思,連忙走向座機電話,心底忍不住嘀咕: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以前先生可從來不過問這種事。
電話剛撥出,鈴聲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飯廳內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朝著聲源看去。
隻見安凝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了進來。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傭人阿姨默默鬆了口氣。
他們不著痕跡去觀察薄宴淮的表情,明顯感受到現在的氣壓不如剛才那般低沉。
大家從沒覺得見到安凝能這麼讓人放鬆。
明明以往這兩人同時在家時的那種壓抑,每分鐘都像世界末日即將來襲,最近……發生了什麼,轉變竟如此巨大。
安凝沒注意到阿姨的臉色,徑直朝雜物室奔去,臉上有著風雨欲來之勢。
薄宴淮沒有錯過她這樣的表情,黑眸多了幾分探究,給了旁邊傭人一個眼色。
傭人立馬明白過來,快步跟著安凝跑去。
雜物室內灰塵仆仆,嗆人的味道隨著門打開的瞬間撲麵而來。
安凝捂著口鼻,朝著記憶中她堆東西的深處走去。
她翻翻找找,越是往下翻越心涼。
這堆東西裡,有很明顯的被人翻閱過的痕跡。
那筆記本果然不在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她曾經製香的東西都消失了!
安凝想起安柔自打回國後就沒少來這彆墅,眉頭皺得死緊。
那女人拿她的東西做什麼?
到底要在背後打什麼算盤?
“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啊?”傭人疑惑不解,看著安凝滿手灰跡,“是要找什麼東西嗎?我幫你吧。”
“之前安柔來這裡拿東西怎麼沒人和我說?”安凝扭頭,直視對方。
“安小姐?”傭人一頭霧水,“她有拿東西嗎?我不知道啊。”還有一臉委屈。
安凝見對方不像是在撒謊,貝齒微微咬唇,思索。
“是有東西被拿走了嗎?”傭人問道。
“沒事。”安凝搖頭,站起身。
出了門,她轉身回了房,坐在化妝鏡前繼續思索。
那筆記本上全是這些年她調香的記錄,還有一些心得。
之前她心灰意冷,不想再看到任何跟調香有關的東西,才會將它們堆放到雜物室,並不代表可以隨便被人拿走!
安凝臉色陰沉,思考著該如何將安柔的手裡的東西奪回來。
那女人慣會胡攪蠻纏,她幾乎可以想到對方會如何顛倒黑白,強占筆記的樣子了。
薄宴淮從傭人彙報中聽到這事後,走進房間看到的正是安凝若有所思又咬牙切齒的模樣。
“你在找什麼?”他鬼使神差地開口。
安凝從鏡中和他對視,猶豫之下沒說實話:“就是以前的一些東西。”
她可不覺得薄宴淮會幫著自己將東西討回來。
說不定這男人知道真相後還會幫安柔掩飾,那她到時候可就真的沒法拿回東西了。
薄宴淮一眼看出安凝的掩飾,眉宇微蹙。
他不喜這樣被安凝排除在外:“那你提安柔做什麼?”
“怎麼?我連問問都不行嗎?”安凝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