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安柔哭哭啼啼又匆匆忙忙衝向安凝病房:“姐姐!你快救救哥哥啊!”
她那雷鳴般的轟鳴聲四溢,保鏢第一時間衝過來都沒攔住這句話。
“唔!”安柔的嘴隨即被捂了個嚴實,她有些透不過氣地拚命掙紮起來。
病房的護工聽見這動靜,擔憂地看向安凝。
安凝躺在床上,毫無反應。
護工很是心疼她,連換藥的動作都輕了不少,生怕弄疼她。
她看著安凝身上的一些舊傷,不明顯,但出自身為“薄夫人”的安凝身上,還是很不可思議:“夫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安凝雙眸微微顫動了一下,眸底有很複雜的情緒。
“嗚嗚嗚!”安柔的哭聲和叫聲一樣雷動,生怕安凝聽不見。
正當保鏢打算強行拖人離開,一群狗仔記者卻始料未及地從樓梯口衝了過來,將門口團團圍住,一時間,閃光不斷,連續“哢嚓”的聲音更是擾得人耳根子疼。
保鏢的眼睛被刺得生疼,毛躁之下直接嗬斥:“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
“聽說薄夫人出了意外,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
“薄總和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公開亮相了,是有婚變情況嗎?”
“你們為什麼要壓著薄夫人的妹妹?難道是姐妹之間有什麼不合嗎?”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都聽懂了記者們的言外之意,也都是有人挑唆的!
他們齊齊看向安柔,忽覺都小瞧了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在鏡頭的姿勢下,他們確實壓著安柔,好巧不巧,正好就是給人一種姐姐壓迫妹妹的既視感。
兩人趕緊放開安柔,且扶著安柔站好,生怕給少夫人惹麻煩。
安柔便又抓住了機會,又想往裡衝:“姐姐呢!她到底怎麼樣?”
她看似委屈著急,其實心裡高興得已迫不及待要在公眾的麵前揭露安凝是個廢物的事實了!到時就不用她再動手,也會有不計其數的人指責安凝、聲討安凝,配不上薄宴淮!
保鏢喝退眾人:“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這些人不得擅自亂闖!”
增援也在這時候趕到,組成了一道人牆擋住了安柔和狗仔的進攻。
“安小姐,能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您和薄夫人之間是有什麼矛盾嗎?”
“薄夫人是生了什麼大病嗎?”
狗仔們見無法直闖,乾脆調轉槍頭,將目標鎖定安柔。
安柔等的就是這個!
還假惺惺地欲拒還迎:“你們彆搞錯對象了,我來這裡隻是為了我姐姐,我拒絕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
“那為什麼會被擋在外麵?”有記者一針見血直入,“看來你們姐妹關係並不好,也就是說,你們姐妹確實不和了。”
“我記得安柔之前好像還和薄宴淮傳過緋聞呢。”旁邊有個狗仔暗戳戳道,“難道說姐妹之間是因為這個……”
他欲言又止。
但想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到位了,所有人都點點頭,眼中都泛著精光,恨不得掰開安柔的嘴,掏點什麼猛料出來。
安柔佯裝氣鼓鼓的樣子,故意說:“你們,你們都是什麼肮臟心態呀,不準這麼詆毀誤我和姐姐的關係,和宴淮哥哥的關係,我之所以進不去,確實是因為她對我有誤會,但絕對不是你們猜的那樣!”
此話在這時出口,無非更像是側麵證實了狗仔們的猜測,閃光燈一時間閃得更加起勁。
“誤會?姐妹之間的誤會除了我們理解的那種,還會有什麼誤會呢?”一狗仔追問。
安柔故意吊著他們,就是欲言又止——你們想聽,嘿,我偏不說了。
保鏢額上青筋直跳,少爺和少夫人一世英名,哪裡容得她在這裡胡說八道?
他們開始趕人,三人拉扯間,狗仔們閃光不停,正好看好戲,也試圖捕捉到更多安家姐妹的消息。
保鏢見狀,在還比較溫柔地又推又拉地想把安柔逐出醫院的後一刻,真恨不得將女人那無辜的麵具撕碎。
彆以為他們聽不出來,這女人看似無意,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引人遐想!
他們這些日子跟在少夫人身邊,即便再不知內情也都看出內情了!明明是少夫人慘遭下藥,安柔作為嫌疑人之一,此刻卻還好意思在這裡賣慘!
保鏢不停地趕人,心中也憋屈,無法越過主家澄清!卻很想直接替主家澄清!
這種被逼無奈的忍,誰能懂?
安柔拿捏的就是這一點,秦玥給安凝準備的可是猛藥,安凝隻要服用,嗅覺會消失得徹底,就算薄宴淮有通天的本事,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算真的查到什麼,也絕對查不到她們母女頭上,隻會讓安胤這個替罪羔羊背鍋。
安柔想想都心情激動。
一陣混亂間,安柔半推半就,一方麵利用保鏢保護自己不被狗仔踩踏,一方麵又利用狗仔們的好奇心死拖著這個話題。
“就是姐妹之間的一些誤會啊,你們彆問了。”安柔繼續打太極,糊弄記者。
“姐妹之間的什麼誤會呢?和之前你與薄總傳出的緋聞有關嗎?”
有狗仔壯著膽子大聲吼了一句。
安柔表現出被這聲腔吼得愣住,遲疑中想故意忽略這個問題。
可這個表情仿佛一針狗血打入狗仔們體中,他們就像是抓住了什麼猛料,全部圍繞著這個話題一陣亂噴。
安柔臉頰通紅,想跟著倆保鏢走。
但狗仔怎麼可能放過她,這下子,一窩蜂的全部圍了上去。
醫院走廊被擠得水泄不通,哪怕保鏢不停驅散人群,人群也牢牢杵在原地,並沒起什麼大作用。
安柔對這樣的情況很是滿意。
她麵上一副為難:“我今天來就是想接觸姐姐和宴淮哥哥之間的誤會的。”
狗仔們聞著味,爭相追問:“所以說你們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還不把人趕走?”薄宴淮的聲音突兀卻極具震撼力地傳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著走廊的另一端看過去。
薄宴淮眸光沉沉,視線一一掃過這些人。
狗仔們開始有些心虛,大家麵麵相覷,都在無聲傳遞著一個信號:鬨安家姐妹事不大,鬨到這位尊神,事就大了。
薄宴淮的眉眼冷峭,棱角分明的臉型因為受傷削減得更甚,就如同刀削一般,已經沒有一絲多餘的肉了,讓他本就冷漠的氣勢,再添了幾分戾氣。
薄宴淮,站起來了?
安柔沒料到這一局麵,反應極快地道:“宴淮哥哥,你沒事吧?”
“星空娛樂的記者?”薄宴淮的視線卻直直落在另一人脖子掛著的工牌上。
那記者突然被點名,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