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哥哥……”安柔露出可憐巴巴的無辜表情,欲言又止。
“怎麼說話的?人家好歹也是你爺爺的救命恩人。”醫護人員看不慣,為安柔打抱不平。
薄宴淮一個眼神掃向坐在車尾的秘書。
秘書連忙撿重點,將剛才發生的事複述一遍。
薄宴淮看著安柔的視線,從冷漠變成質疑:“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還會急救。”
“能幫上忙就好。”安柔不好意思地抬手將頭發繞在耳後,故作關心,“不過爺爺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她立馬就想到薄老爺子回來的原因——薄家彆墅火災。
要不是老爸和老媽去鬨……
鬨得好!
但安柔還是假裝懊惱,訕訕地試探著問:“火災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薄宴淮有了反應,抬眸看她:“說來也怪,犯事的傭人失蹤了。”
“是嗎?”安柔驚訝,“難道是害怕追責,所以跑了?”
她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還是說,他已經分不清安柔的真假了?
薄宴淮沉聲道:“有可能。”
他看著不省人事的爺爺,伸手握住了爺爺那蒼老到紋路清晰可觸的掌心。
救護車內的氣氛因為薄宴淮的低落愈發沉悶。
安柔看著他難掩傷心的側臉,直覺這是個非常好的修補關係的機會,她微微靠近他,聲音又輕又軟:“宴淮哥哥,你彆擔心,爺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薄宴淮緩緩點頭,收緊指尖。
救護車車行速度極快,薄宴淮跟在醫療團隊後麵,將爺爺推進手術室,直到被隔絕在門外,他才不得不鬆開爺爺的手。
安柔一直陪在身邊,嘴裡不停說著一些安慰人的話。
薄宴淮煩躁地在門外踱著步子,直到聽煩了聽厭了,才道:“今天,謝謝你。”
“宴淮哥哥,你跟我不用這麼客氣,”安柔仰頭,麵容誠懇又認真,“我隻是希望宴淮哥哥和家人都能平安。”
秘書跟在一旁,聽見這話,不禁狂搓雞皮疙瘩,動容之餘卻就生出了些複雜情緒,悄悄看薄宴淮的臉,又黑又驢,好不容易才把安柔趕出了公司,後腳人家就躍升為救命恩人,這事擱誰都不好處理。
安柔也心知沒有剛救人就伸手要好處的道理,但至少能借著這個機會在薄宴淮的麵前挽回點形象。
正要上前獻殷勤,卻見薄宴淮拿出手機,她悄悄瞥了眼屏幕——安凝。
可惡。
她如此殷勤就是不想讓安凝參與進來。
但好像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這件事情應該跟姐姐說一聲。”安柔在電話還未接通前,率先道,儼然一個知心好妹妹,“姐姐知道了,肯定會很擔心的。”
安柔不斷在心裡祈禱:願安凝彆來!讓她有機會好好表現表現!
“嗯。”薄宴淮喉頭微動,撥通電話。
此時的安凝正坐在鬨哄哄的餐廳內,包間內氛圍很是熱鬨,團隊成員不停歡呼,不停高叫,不停通過這種外在形式來表達內心的喜悅。
就連一向不喝酒的霍垣都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安凝嘴角噙著笑,一心投入在這個難得的放鬆時刻,全然忽略了包內不斷震動的手機。
薄宴淮不斷撥打,不斷地隻能聽到聽筒那邊傳來的冰冷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
他指尖一劃,放下手機。
安柔心頭一喜,卻麵露擔心道:“會不會是沒聽到?不如再打一個?”
薄宴淮心知不過一個電話,沒接到很正常,可就是莫名急躁。他垂下眸,又接連打了好幾個過去,等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我來打一個試試。”安柔故作著急,低頭掩飾住嘴角翹起的弧度。
不負她的期待,電話依然不通。
安柔趕緊找著機會添油加醋:“姐姐不是不接電話的人啊,難道……照片是真——”
“夠了。”薄宴淮板著臉,冷著聲音打斷。
安柔看到了他眸間夾雜著的煩躁,抬手捂嘴:“對不起宴淮哥哥,我不該說這些讓你不高興的話。”
薄宴淮一時間隻覺無比疲憊,欠身坐在了手術室外的椅凳上。
醫院走廊間冷白的光照在他臉上,他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釋放出來的低氣壓卻似在告訴眾人:我心情不好,彆惹我。
安凝上完洗手間回來才看到了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來電。
薄宴淮打這麼多電話過來,有事?奇葩的是,這裡麵還夾了一個安柔的。
安凝正要給薄宴淮回一個,屏幕上突然自動跳出的新聞頭條告訴了她原因——震驚!薄老爺子倒在薄氏大門口,生死難料!
她猛地站起來,椅子滑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霍垣也注意到她泛白的臉:“怎麼了?”
“不,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安凝沒來得及跟眾人打招呼,馬不停蹄朝門外走去。
火急火燎的急促,任誰都知道出事了。
霍垣安撫道:“你們繼續,我去看看,今天所有的賬單公司報銷,明天給我發票。”
說完,他朝門外狂奔。
安凝站在馬路邊,一邊哭一邊走,再一邊伸手攔車,整個人急得一邊走,一邊跑。現在是晚高峰,哪裡能打到車。
霍垣小跑過來,搖晃著手裡的車鑰匙:“走,跟我去停車場,我剛叫了個代駕。”
安凝來不及思考,大步跟著霍垣走。
上車後,她反倒安靜下來,用牙齒咬著指尖,這是她著急上火時慣有的小動作。
“彆擔心,老爺子福大命大,沒事的。”霍垣伸手抽出她的指尖,握住她的手,在和代駕交涉的幾分鐘時間裡,剛好也看到老爺子進醫院的消息,“這是意外,司機麻煩再快點。”
“儘量!”司機踩下油門,操控著寶馬車以不違法交通規則、不鬨事不惹事的原則,在車河中迅速穿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