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成功讓安凝停住了腳步,眼睛亮了,人也精神了:“你說什麼?”
薄宴淮這才敢走近她:“我說,你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所以,他有資格來到她身邊了?
即使是好消息,安凝也沒什麼好臉色:“所以薄總是特意來給我報告好消息的嗎?這個事勞動您親自上門報告,薄總,您這不是折煞我嗎?”
她走回臥室,從皮夾裡取出幾張鈔票,出來,塞進薄宴淮的衣服口袋:“感謝薄總特意跑這一趟,當我請您吃個飯,以後再有事直接打電話就行,不用登門,我不想我這個小家再次成為狗仔關注的焦點,既已離婚,就請薄總還我一個清淨。”
這,當他是外賣員,還是什麼特殊服務工種,這錢是算小費還是算信息費?
不管是什麼,薄宴淮都不爽,他心裡氣得要死,表麵還沒法發泄,本末倒置後,安凝過去所受的苦,如今也是真真兒報複在他身上。
道理雖懂,還是很難過:“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安凝失笑:“薄總,現在的你我之間,難道還能怎麼親密的說話嗎?”
造的孽有多深,報複就有多徹底,薄宴淮還在適應中,但對於安凝如此犀利的言語,他需要深呼吸。
“薄總特意來一趟,是不是還想告訴我,如果我想獲得那個東西,要付出一定代價。”
薄宴淮登時氣大:“安凝,你當我是什麼?會用一個東西來跟你講條件?我是想告訴你,果實我們雖然找到了,但在非洲的這個時間,果實才剛從花蕊中長出,當地種植的人說,果實結果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這件事我們在儘力,但非人為的原因,我們也控製不了。”
“而且,種植技術也可以賣,但你要親自當這小白鼠嗎?”
“可以。”安凝抬頭,眼神篤定,“一個月而已,我等,嗅覺失靈這回事不是人人都會遇到,當然由我自己實驗,至於引進與否,看薄總自己了,薄總還有其他事嗎,因為昨夜做了一個你親手殺了我們孩子的噩夢,我睡眠嚴重不足,接下來我需要補覺。”
薄宴淮還怔在安凝那句噩夢話裡,久久無法回神。
安凝見他不動,隻好走到門口,開門送客:“薄總,客走主人安,不送。”
“安凝,第一個孩子確實我的疏忽,但我還沒有冷血到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你以後,能不能彆再這麼說了,我也會傷心難過的,我也會痛苦不安的,但如果這是你給我的懲罰,我認了。”
安凝不想把他們每次見麵都弄得像是在聽他贖罪或者懺悔的理論課,她更不想接收他所有壞情緒的輸出,攥著門把的手緊了緊,忽而鬆開,伸向薄宴淮:“非常感謝您的配合,也感謝您在我們兩個的合作事宜上的用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昨晚忘了簽約,薄總今天可是也把契約帶來了?”
現如今,安凝的每句話都如同要將他淩遲。
薄宴淮心裡受傷嚴重,心臟正在滴血:“安凝,我們之間不用白紙黑字那麼計較的,來之前,我剛送爺爺上飛機,爺爺很直接地戳破我們離婚的事實,說再多掩飾都不及真相最真實,我在他老人家麵前就像一隻井底之蛙,隻配看到他的冷臉。”
“爺爺怎麼說?”這大概就是目前,他們之間唯一能共情的點。
“爺爺說,年輕人的事他管不了了,為了不讓我們的關係再度惡劣,他隻能走遠點。”薄宴淮垂頭,做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忽然覺得我特彆不孝,自己的感情問題還要麻煩他老人家操心。”
“然後呢?”
“爺爺說,希望他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我能重新牽著他孫媳婦的手,和他一起吃飯,爺爺還有一個有生之年環遊世界的想法,也希望能他最喜歡的孫子和孫媳婦一起。”
苦肉計是吧。
安凝沒動容,側開身,朝門口方向再次伸手:“薄總,要說的都說完了吧,請便。”
“安凝,你?”薄宴淮被她急得心梗,也算是懂得了被氣到跳腳的是什麼滋味了。
他大步走到門口,卻砰地一聲,替她關了門。
“薄宴淮,有你這麼賴皮的嗎?”
安凝嚴重懷疑這男人是不是被什麼藥水洗過腦,或者受了什麼思想感悟,亦或這張臉皮下藏著另外一張臉,總之,這臉皮厚出了新高度,絕對練過。
薄宴淮覺得司徒逸說的對,對女人就要磨,守得住人才能守得住心:“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我既然來了,就沒那麼容易走,你放心,沒有狗仔會偷拍,樓下我都部署好了,花多少錢都行,隻要你安全。”
他一邊解釋一邊往廚房走,打開冰箱,裡麵果然沒貨,安凝這廝平常都是吃什麼的。
還好他有準備,看了看手表時間,算著時間,默默倒計時,門鈴響起的瞬間,薄宴淮朝安凝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你又要乾嘛?”
薄宴淮打開門,從保鏢手裡接過他來之前特意吩咐手下按照擬定的菜單去就近的超市采購的食材。
幾十斤重的袋子被他抗進廚房,一一放進冰箱,大到鍋碗瓢盆,肉類,魚類,骨類,小到蛋類,蔬菜,各種調料,全部添置在她的小廚房裡。
在廚房灶台上燉好骨頭湯,才返身回到客廳:“安凝,這才像一個家該有的樣子。”
安凝就那麼坐在沙發上,看他作為:“你是要變身我的私廚嗎?薄總,我沒有薪水可以開給你。”
薄宴淮乖乖走到安凝跟前,蹲下,像一隻哈巴狗對她搖尾乞憐:“昨天,淩薇有給你看過視頻嗎?”
安凝眸光複雜地看著他,曾經那麼矜貴、高傲的俊美容顏此刻竟然充滿了低賤和討好。
忽然好不習慣,他越是這樣將自己擺到低位,她越覺得他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薄宴淮,你到底想怎麼樣?”
薄宴淮想去握她的手,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改成將雙手束在身後,端正的背手站立在她麵前,道:“以前你遭遇那些誹謗的時候,我以為即使我不出麵製止,你也不會把那些話放在心裡,但經曆了昨天,我發現我錯得很離譜,你因為愛我,所以不可能不去在意那些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