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的屋裡擺著大大的冰盆,怪不得完全沒有一絲熱意。
冰盆上還放著填漆托盤,上麵鎮著蜜瓜和蜜水。
儘管在兩年收到的信裡,段衡大致清楚府裡的變化,可回府當天親眼目睹到如今的奢華,還是被驚到了。
他知曉陸清悅有錢,但沒想到她如此有錢,如今少將軍府比當年的侯府還要富麗堂皇。
為了撫養兩個孩子日漸枯槁的娘和從小孱弱的妹妹,現也養得豐腴圓潤。
種種無一不多虧了陸清悅的錢兩。
段衡撩了袍子坐下:“得了空,來看看你。”
出征兩年,他性子更沉穩內斂了,說話透著一股戰場上帶下來的冷冽。
陸清悅嘴角抿起羞澀的笑,讓綠玉奉茶。
段衡淺飲一口,道:“我記得你從前很喜歡吃西城區那家豌豆黃兒。”
說起往事,陸清悅麵上生出幾分懷念之色。
“嗯,不過很可惜那家豌豆黃兒一年前已經沒了。”
段衡皺了皺眉:“倒是不知京城變化如此之快,自回來之後,還未曾去逛過。”
陸清悅應和道:“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聽著她略微悲涼的語氣,段衡望向她。
“我記著我們以前也經常在坊間各處遊逛,外邊日頭不大,不若我們借著風光不錯,故地重遊一番?”
陸清悅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宛如夏花明媚。
“好啊。”
小廝們套了馬車,段衡伸手,陸清悅手裡攥著帕子,搭上他的手,借力上了馬車。
挑了窗邊坐下,她雙手攏在袖子下,捏著帕子一寸寸搓著手心的熱度。
一路上,兩人沒有多少言語,分彆兩年,兩人中間似乎隔了一條巨大的溝壑。
馬車走走停停,行到熱鬨之處,段衡邀陸清悅下車走了走。
陸清悅總是抬頭裝作不經意地去瞧他,短短一眼,便很快低下頭去。
段衡注意到了,眉間不覺攏了起來,眼底飛快劃過一抹厭色。
紅棉和綠玉跟在兩人身後,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個段衡了。
少將軍對待自家夫人的態度,過於冷漠了,一點也不見兩年前的影子。
那時的少將軍對夫人可謂視若珍寶,現在全然變了個人似的,但自家夫人好像沒有發覺。
日色漸沉,段衡眉宇間的緊湊鬆了許多,語氣也鬆弛了一些。
“已經這般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陸清悅笑意連連:“好。”
段衡的回來貌似真的起了作用,除了那一夜,狗賊再沒出現過。
這對陸清悅,綠玉,紅棉三人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
但無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跟段衡出遊之後,圓房之事像一塊巨石,壓在陸清悅心頭,擾得她心神不寧。
字寫到一半,陸清悅沒了心思,她放下毫筆,仿佛無意提起。
“今夜好生安靜。”
紅棉替她妥善收起筆墨紙硯:“之前夜夜響起的笛聲沒了。”
綠玉接著說:“估摸著有六七天了吧,大概是吹笛子那人倦了。”
陸清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時間還早,我去院子裡走走。”
紅棉給她拿來外衣,陸清悅攏了攏。
“你們不用跟著我,我想自己獨走一會兒。”
朗月星垂,佳人如玉,陸清悅一身鵝黃絲裙,身段兒纖弱又苗條。
院子裡栽種著當季花兒,花兒們爭奇鬥豔,卻一點也比不上賞花的人。
一聲輕呼之下,幾片花瓣落在了地上,拐角位置的地上,投射出兩個重合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使了勁兒,抱著陸清悅的後腰,將她整個人托在自己身上。
之後再沒多餘的動作,隻是安安靜靜抱著她抵在牆上,高大的身影結結實實欺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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