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兩側是兩個小房間,一般用作廚房。
不過這屋子天井右側的小房間已經塌了。
一排共四個小房間都塌了。
堂屋右側的牆壁雖然沒跟著小房間一起坍塌,但也已經開裂。
堂屋雖寬敞,但卻堆滿了東西。
有成捆的紙皮,還有成捆的木柴。
以及從地裡收回來的農作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到處亂扔的破鞋襪以及臟兮兮的衣帽。
甚至還有農具。
儘管地麵被打掃過,但仍舊掩蓋不了這裡的貧瘠困頓。
王菊芬回身,不解的問道:“找我說點事?什麼事?”
心想,跟我這麼一個快九十歲的老太能有什麼事可說?
難道是當初我謾罵李富強的事?
王菊芬一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當初她的確有些無理取鬨,不問緣由就破開大罵,的確不應該。
可她也隻是罵人而已,既沒有打人,也沒有做其他過分的事情。
這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難道李青峰還記著這事?
今天來,難道就是為了這事找我麻煩?
她雖然跟村裡人鮮少來往,但也聽說了李青峰的一些事情。
聽說他如今很會賺錢,一天收入好幾千呢。
甚至,還聽說他跟縣城利的一個局長關係很好。
如果李青峰來找麻煩,她除了撒潑打滾,沒有任何應對之策。
可偏偏,如今的她撒不了潑打不了滾了。
她已經沒了那份心力。
儘管下地乾活時仍有餘力發揮,但那是骨子裡不屈不撓的氣力。
撒潑打滾,要的是底氣,是心力。
她沒了。
她沒了底氣,也沒了心力。
與其說她是個人,不如說她是一台機器。
如今的她,已經對未來不抱任何幻想,隻期盼死的時候痛快些,不要折磨她。
至於活著的時候,就像台機器一樣運轉即可。
白天、黑夜。
吃飯、乾活。
除此之外,什麼兒孫滿堂,什麼安享晚年。
想都不要想。
想一下,都是奢侈。
都是不自量力。
都是異想天開。
隻希望,最後活著的時光裡,平平靜靜,沒有任何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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