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芬笑了,整張臉皺到一處去,幾乎看不到眼睛了。
笑了一會兒,等李青峰轉身把兩個孩子從車上抱下來,她便拎起蛇皮袋,有些顫巍巍的遞出蛇皮袋:
“青峰,你看,這些就是我今天挖的土蟲草,你看看合不合格,要是不合格,你就不用給錢,等明天我新挖了合格的回來,你再給錢。”
李青峰接過蛇皮袋,打開一看,愣住了。
好一會兒才緩緩抬頭,看著眼前滿臉褶子的小老太,笑了:
“王奶奶,我不是說了嗎,隻要根部,不要帶太多泥土就行了,您怎麼......”
“您怎麼還把它們洗得這麼乾淨?”
隻見蛇皮袋內裝著的土蟲草白花花的,亮晶晶的,完全看不到一點雜泥。
王菊芬背著一隻手,另一手顫巍巍的指了指蛇皮袋,笑道:
“也不費事,我就是隔著蛇皮袋在水裡搓一搓它就乾淨了。蛇皮袋可能有點水,等下你稱的時候,把它們倒出來再稱,免得壓了秤。”
李青峰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雖然王菊芬一輩子要強,但實際上,隻要跟她稍有接觸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老太。
她不許彆人占自己的便宜,但同樣的,也堅決不占彆人的便宜。
即便到了這個年紀,仍在自食其力,仍在為了孫兒苦苦支撐。
這是令人同情的,也是令人憤怒的。
憤怒不是針對王菊芬,而是針對在其庇護下懶散度日的唐宅民。
他怎麼忍心?
李青峰暗暗歎了一口氣,帶著王菊芬進屋去。
屋內燈光明亮,幾盞太陽能燈在各自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的鋪灑著光華。
李青峰把子瑜放到學步車上,朝王菊芬道:“王奶奶,您先坐一下,我車上有些東西,我先搬回來。”
“好的好的!”王菊芬連連點頭,打量著偌大的廚房,卻不知道該坐哪裡好。
自己的褲子臟兮兮的,可不敢亂坐,免得把青峰家的這些嶄新的家具給弄臟了。
最後,她看到灶台前有一根水桶大的木樁。
木樁樹立,約莫隻有板凳那麼高。
朝天的麵上有橫七豎八的刀痕,估計是青峰平時砍柴木用的墊樁。
於是,就弓著背走上前去,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往木樁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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