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慶林看著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此時冷言冷語的指責自己,麵上看不到半點失去妹妹的哀痛。
回想過往自己為了大女兒而忽視小女兒的點點滴滴,忍不住仰頭慘笑:
“哈哈哈!”
“報應啊!”
“報應啊!”
“這就是報應啊!”
“老天爺啊,你做得好啊!”
笑過之後,又低頭怒瞪著黃明秀,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天天讓曉月去死。”
“天天說不該生她出來。”
“現在她真的死了。”
“真的沒了。”
“這回你如願了。”
“這回你心想事成了!”
“哈哈哈,你心想事成了!”
“曉月她死了,她順了你的意。”
“她真的去死了。”
“你前兩天還罵她,讓她去跳江死了算了。”
“現在她就真的被大江衝走了。”
“真的不用埋了。”
“哈哈哈,黃明秀,這回你高興了吧?”
“這回你滿意了吧。”
黃明秀愕然的看著盧慶林。
腦海裡瞬間回想前兩天自己讓盧曉月跳江去死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句話?
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
黃明秀不承認。
朝著盧慶林歇斯底裡的大叫:“你胡說!”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你故意壞我名聲!”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盧慶林看著黃明秀,又笑了。
仰天喊道:“曉月,你做得好啊!”
“曉月啊,以後就再也沒人欺負你了!”
“再也沒人欺負你了!”
喊著喊著就哭了。
哭曉月的死。
更哭自己的窩囊。
在過去的幾十年時光裡,但凡他一碗水端平些,但凡他將自己的愛分一點點給曉月,他此時都不會如此痛不欲生。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混賬,知道自己不配為人父,所以他的內心此刻便如撕裂般疼痛。
可是,有什麼用呢?
彆說隻是撕裂了,就算是碎成了粉末,曉月也回不來了。
“曉月啊,爸對不起你啊!”
“爸對不起你啊!”
他對不起的,何止是曉月。
他更對不起盧家的列祖列宗。
曉月那麼懂事乖巧的一個孩子,二十多年來任勞任怨,三歲掃地洗碗,四歲洗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