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驚堂木砸下,李縣令厲聲道。
“佟冰,你空口無憑,滿嘴胡言,有何證據證明你是清白含冤的?”
佟冰抬起頭把臉上的冰霜在領口上蹭了蹭,儘量露出他的麵容。
他已經不再發抖,冰寒凍進了骨子裡,他不但皮膚肌肉麻木了,骨頭裡那股寒痛也再漸漸失去知覺,變得麻木。
佟冰清楚得很,下一步就是麻木侵蝕他的理性,到這步,他就真正意義上死了。
他冷笑,但表情卻在他僵硬的臉上顯現不出來。
“我有人證!”
李縣令也不磨嘰。
“傳上公堂!”
佟冰看著身邊的打更老頭和微胖婦人,自信的道。
“我的人證就是這兩人,你可以儘情的問!”
兩個人證大眼瞪小眼,又瞟了李縣令一眼,趕緊的收回目光,因為李縣令黑不拉幾的臉此刻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但他們更怕軍人,李縣令再怎麼不饒人,身為父母官,也不敢名不正言不順明目張膽殺人。
軍人則不同,他們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不計後果的,殺他一介草民,何處喊冤去。
微胖婦人不等李縣令問話,首先繃不住了。
“縣太爺,民婦今兒個早嚇暈了頭,胡言亂語,民婦小小弱女子,見不得大場麵,還請縣太爺饒恕民婦謊言之罪!”
怕李縣令臨時耍陰招,衛將軍厲聲喝訴婦人。
“你有話就明說,不必拘束,說得對了,本將軍可保你及家人周全,說得錯了,就彆怪本將軍心狠手辣!”
李縣令欲言又止,轉而問向婦人。
“你有何證詞,儘管道來!”
婦人見衛將軍保她,李縣令不敢胡來,安心說了話。
“民婦十月初五日午時,是看到張家幾口子攆那小妾走,口出惡言,張鐵嘴大老婆竟然教唆兒子去玷汙那小妾,正被騎馬趕來的佟冰撞上。”
“佟冰見相好被人欺,是動手打了老婦人與她的大兒子,當時民女看得清清楚楚,佟冰隻是嚇唬他們,並沒有真下殺手。”
“他沒去管那些婦人,直接上樓見相好了,哪知那些婦人不討好,又在院子裡惡言相向,佟冰是放了一槍。”
“也是故意放偏,目的是把她們嚇走,最後,他接走了那小妾,走出張家大院,然後就沒然後了。”
衛將軍凶神惡煞槍指打更老頭。
“打更的,輪到你了!”
打更老頭一臉苦大仇深,進退兩難,他深知自己是案件的主軸人物,轉正轉反,將直接決定案件的性質。
他也深知自己已經是架上火的肉,不管翻過來還是翻過去,都逃不過外焦裡嫩的命運,心一橫,豁出去了。
“十月初六日子時三刻,草民為提醒街民預防雪災,也聽到張家狗叫得好吵,好奇,就過去看了。”
“見有黑衣人翻張家院牆,起先想到的是盜賊,正要喊人幫忙捉拿,卻聽到裡麵傳來了殺人的聲音。
“草民當時害怕極了,也真趴在牆頭看完了整個殺人的經過,今早草民也說了謊,請縣太爺開恩,饒了草民!”
這個戲精證詞沒交代完整,模棱兩可的就上演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戲碼,便於察言觀色。
衛將軍大聲喝道。
“本將軍還得怎麼說,你儘管說,有本將軍在,誰敢拿你怎樣!”
見微胖婦人翻了供,李縣令都不敢掌嘴,自己還怕什麼,放心開了口。
“那些殺人者,的確不是佟冰等人,他們的確是冤枉的!”
外麵民眾沸騰程度比以往都高,除了為佟冰喊冤的外,有咒罵打更老頭信口雌黃的,有咒罵背後栽贓陷害指使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