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春院不遠的一個街鋪,是專賣灶爐鐵鍋的,現在鋪麵關門,裡麵的店家不知去向。
佟冰把怎麼弄死這幫無賴的方法一說,重甲兵們開動了。
把一幫無賴驅趕到一個小樹林,每人各捆綁在一棵樹上,腳下放了灶爐,灶爐上放一口深底大鐵鍋。
讓他們雙腿伸進鍋裡,加水淹沒至下半身。
無賴們臉色蒼白,這款式,佟冰要煮了他們。
他們恨佟冰歹毒,嘴裡一個勁問候佟冰祖宗十八代,什麼最難聽就罵什麼。
佟冰懶得去理會,負手而立,與秋蟬站在邊上,看重甲兵們加柴燒火。
這種場麵過於殘暴,佟冰是不讓秋蟬跟來的,她非要來。
說亂世之中不經曆一些磨難,不目睹一些殘酷,禍事降臨到自己身上,怎麼會有強大的心理去應對。
佟冰了解秋蟬一直是與眾不同的人,這種場景隻會讓她成長,不會對她造成心理陰影,所以帶上了她。
柴火加旺,鐵鍋裡的水冒起了熱氣,水溫在逐漸升高,無賴們也罵得更凶。
罵吧,罵得越凶,內心的恐懼越強烈。
佟冰就是要采取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在漫長的過程裡消耗他們的心誌,讓他們心理防線漸漸崩塌。
讓恐懼一點點占據心頭,從而求饒,最後絕望,在無比的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當水溫達到六十度時,他們的謾罵變成了嘶嚎,七十度時,他們求饒了,各種好聽的話隨口就來。
當水溫八十度時,他們絕望的叫喊,九十度時,發出的聲音,已經超越了人的極限。
一百度時,他們的意誌完全混亂,這個時候放下來救活,不癡也呆了。
在沸騰的開水鍋裡,他們經曆了漫長的煉獄,才勉強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秋蟬與重甲兵們清楚,不是佟冰歹毒,是亂世之中該有的手段。
回到麗春院,為了不讓饑民吃了下屬的屍身,佟冰在後山挖了個大坑,架上柴禾,一把火燒了他們的遺體。
然後埋了個大墳包,用厚木板立了一座碑,上麵寫了十七人的名字。
他愧對他們,能做的,也這麼多了,至於這些死去下屬的家人,他不會讓他們餓死在亂世中。
收拾好東西,麗春院所有姑娘,在老鴇的照料下,隨佟冰的重甲騎兵一起,返回酒坊。
路過楊森的家,房門緊閉,安靜無聲,佟冰無奈的歎了口氣,收回目光,繼續走路。
這個書生,要說他是書呆子吧,他明白的事理通曉的人情世故不少,說他不是書呆子吧,就一根筋,堅守他的原則。
他拒絕了佟冰的邀請,說什麼看世間百態,不隻看好的一麵,世間疾苦,才是生活的真諦。
感受光明,就得接受黑暗,嘗了甜,就必須知道苦的滋味,不經曆悲傷,怎知曉快樂的不易。
嘗儘一切,才具完美的人生。
真搞不懂他,乾脆去修行好了,要嘗試,有種就與那些饑民一樣,想辦法找吃的,拿我的糧食乾嘛!
佟冰拗不過他,隻有定期在一個不被人發覺的地方,給他藏了糧食。
可不敢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那隻會害了他早死。
有重甲騎兵的保護,一路上風平浪靜,遠遠的,就看到酒坊布置一新了。
掛在牆上土匪的屍體,臭了,要起殺雞儆猴的作用也起了,所以早早的燒了。
為迎接麗春院姑娘們的到來,兄弟們把酒坊重新打理,抹去了所有打鬥的痕跡,換上了賞心悅目的顏色。
當然,做這事最勤快的數程奎庵了,聽到要接麗春院的姑娘,他樂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