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冰不解,他這一包銀子,不可能全是假的。
唯一的說法,就是被人調包了。
他從上池城住的那個客棧開始反推,銀子要被調包,最大可能是他被囚禁在湯縣令縣衙的那一天一夜。
客棧或住客將他銀子調包了。
不對,如果那時被調的包,那他一路上用的銀子,且不是都是假的,難道是收銀子一方都不識貨?
不可能,總有一兩個人精會發現是假銀子的。
那就說他出上池城後,使的銀子都是真的。
包括昨晚住宿的銀子都是真的,要不掌櫃的昨天就能發現端倪。
由此可推斷,銀子被調包的時間,就是昨晚到現在這個時間段。
佟冰不排除店家賊喊捉賊,他店雖大,生意興隆,但也不排除有這可能。
佟冰不動聲色時不時瞟掌櫃,想從他眼神和舉動中發現蛛絲馬跡。
掌櫃的專心識彆著銀子,完全沒注意到佟冰的懷疑,翻到布包底下,掌櫃的取出十兩銀子,說這是真的。
“這盜賊也算有點良心的,沒有趕儘殺絕,多少留點給你緩和一下。”
掌櫃的說著話,又從銀子底下抽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朋友,江湖險惡,還是不要輕易相信一個人,好自為之!”
佟冰一下就想到那兩夫妻,這銀子,沒的說,就是被他們調包了。
佟冰回想進客棧時踩到那男的,會不會就是那時被調包了,想想也不可能,他進客棧付的可是真銀子。
從昨晚到現在,那男人也就剛剛與他接觸過,可人家與他並沒有過親密接觸,連拍肩這樣的動作也沒有。
佟冰想到什麼,翻看布包,他上池城逃跑時,躲避追兵被棘刺劃破了手掌,血染了布包帶子。
而眼前的布包,卻沒有血跡,證明這布包雖然與他的一模一樣,但不是他的。
再數銀子的數量,多少重量都對得上數。
佟冰笑了,要說布包的款式顏色仿做一個倒不是難事,可隔著布包就能判斷銀子的多少與重量,還不接觸人的隔空取物。
這就厲害了,高,高人啊!
掌櫃的說假銀子是錫做的,佟冰也能看出,雖然銀和錫顏色相近,可錫比銀輕多了。
但這假銀子則與同等的銀子一樣重,佟冰掂量著假銀子問掌櫃。
“錫比銀輕,可我感覺這假銀與真銀一樣重呢?”
掌櫃的征求佟冰的意見。
“要想知道內情,不介意我敲開一個吧?”
佟冰擺擺手。
“反正都是假的,隨掌櫃的怎麼弄都行!”
掌櫃找來一把錘子,敲開假銀子,從裡麵取出一塊鐵。
“錫澆注時放上鐵,重量不就上來了!”
注造這些假銀手段雖不高明,但關鍵不在要讓其流通市場,目的是給盜賊留有跑路的時間。
現在佟冰去追,是肯定追不上的。
即便追得上,他也不想去追。
彆看那對夫妻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樣子,弄不好事情敗露後,他們表現的是心狠手辣。
自己技不如人,自認倒黴。
佟冰又從腰纏萬貫一下變得一貧如洗,不過這沒打消他尋找青環的決定。
風雪路上,佟冰今天就遊了三座尼姑庵,每個尼姑都過了他的眼,夜黑了才返回客棧。
一連幾天,他都遊走在各大小寺廟和尼姑庵,除了吃住,去到寺廟尼姑庵也少不了香火錢。
所以盜賊好心留給他的十兩銀子沒多久就花完了,佟冰不得不又為生計發愁。
從對盜賊高明調包手法的佩服變成了憎恨,發誓下次遇到他們,非得剁下他們的手腳。
唱歌來錢賊快,佟冰不敢再唱了,即便湯縣令兩父女不聞聲趕來,他也怕再沾惹上桃花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