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氣著氣著就笑了。
見到王氏後,她第一句話便是想要“大娘子”把蘭亭苑挪出來。
王氏大喜,也不去追究他處罰翠華庭下人擅自將“桑眠”帶回去的事情。
“早該如此。”
“眼瞅著過幾日又要落雪,趕緊讓枝枝搬過去,不然……”
“不是為了容姑娘。”
桑眠看了眼正走進來的李姝,麵色淡淡。
“是孩兒最近畏冷,大娘子又正在孝期,不好總同她一處。”
此話一出王氏不由得皺眉。
所以這兩日昭兒破天荒宿在蘭亭苑都是因為想要取暖?
雖然備感意外,但總比昭兒被桑眠迷惑心智強。
“那枝枝呢?”王氏又問。
“容姑娘就先在翠華庭吧。”
“這樣也是為了她清譽著想,畢竟是因為容伯父容伯母遠出祭祖,容姑娘才到侯府借住,若是一來就占了大娘子的院子,恐怕傳出去都以為是我拋棄糟糠之妻,諂媚高門嫡女,不好聽。”
聽她這麼一說,王氏也覺得頗有道理。
“也罷,那我與枝枝就先在這兒湊合湊合,等我兒以後平步青雲,也不用省這點兒修暖閣的銀子了。”
“兄長安好。”
李姝進來乖乖給桑眠行了個禮。
王氏怕二人還有嫌隙,給她使了個眼色。
李姝親自倒了一杯茶過去:“兄長請用茶。”
桑眠沒接,問道:“怎麼沒去書院?”
“哦,是我讓姝兒在家裡休息的,等臉上養好傷了再去也不遲。”
李聞昭被認回來之前,王氏膝下就隻有李姝一個孩子,自然是對她有求必應,嬌寵萬分,即便親生兒子歸來,王氏也不曾厚此薄彼。
李姝又道:“我今日雖沒去學堂,但有在屋裡溫習功課,請假幾日想必也不會落下什麼。”
桑眠終於接過了茶。
茶香嫋嫋,她輕輕皺眉,好像在接過茶盞的瞬間,有什麼彆的味道飛快從鼻息間彌散。
這味道似乎在哪裡聞過……
不等桑眠細想,鬆了一口氣的李姝馬上開口:“兄長不生姝兒的氣就好。”
“有件事想拜托兄長。”
帕子在她手指間翻轉,李姝前後瞧了沒有旁人,這才紅著臉道:“聽說不久後打了勝仗的軍將就要回京了。”
“嗯?”
桑眠一時不解。
王氏伸出手指在李姝腦門上點了一下:“你啊,瞧你急得。”
“母親!”李姝跺跺腳,嗔怪的喊了一聲,雙頰更是緋紅如霞。
桑眠明白了,她把玩著手中杯盞,卻一直沒有開口。
直等得李姝焦急萬分,也顧不得什麼女兒家的麵子,把心上人名字說了出來。
“太子殿下。”
“屆時太子殿下一定會上朝,兄長你幫我好好看看,他可有受傷,是高了還是瘦了,上朝時都說了什麼,回來你事無巨細都告訴我好不好?”
“我瞧你真是昏了頭了,昭兒才回京多久啊,那太子殿下三年前就出征,二人不曾見過,又怎麼能知曉是胖了還是瘦了。”
李姝對衛藺有意?
桑眠麵上不動聲色,似是不經意問道:“這位太子殿下可是一直都在京中?”
“幼時在京,後來隨他武學師傅去了南方。”李姝回憶道,“聽說是偷偷去的,當時昭儀娘娘發了好大的脾氣呢!”
桑眠暗暗記下,又道:
“軍將得勝回朝,百姓夾道歡迎,你大可以於人群中直接去街上親眼求證,何必拐彎抹角的從我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