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她捏著這事兒不放,非要逼他放棄娶枝枝怎麼辦?
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何必讓她知道雪兒真正死因讓她再傷心一回。
貓死本也不能複生。
桑眠抬手揮退房內下人,冷冷道:
“你以往寡情輕責也就罷了,可如今你我身體互換,能不能稍微顧及一下我身體的健康安危?”
“若是我三番兩次將你身體置於危險之中,你會作何感想?怎的為官做事謹小慎微,偏偏在自家後宅屢次三番起爭執?”
“你……回來就對我劈頭蓋臉一頓指責?”李聞昭眉頭高高挑起,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就隻顧著你身子嗎?”
“你難道不應該要先問問我,我痛不痛,難不難受嗎?”
他語氣硬邦邦:“你真該跟枝枝好生學學,什麼叫體貼入微,什麼叫噓寒問暖。”
“是嗎?那怎不見你的枝枝來關懷?”桑眠毫不掩飾眼底嘲諷。
李聞昭張口要解釋,腦海裡卻忽然浮現容枝荔作壁上觀的冷漠神色,他惱恨似的哼了一聲。
“我現在可是用的你的身體,枝枝對我情有獨鐘,她不來看望情敵,是人之常情,況且她今日也被我不小心拖下水……”
桑眠敏感捕捉到這句話,又再三逼問,李聞昭終於不情不願的將事情說出來,隻是掩去了雪兒死因相關的前言。
“李姝今日的確過火,但我已給她教訓,這件事就這般囫圇過去。”
“鬨大了不好看,白白叫彆人聽了笑話。”
桑眠輕扯嘴角,嗤笑一聲。
“你有心息事寧人,可翠華庭那邊未必會善罷甘休。”
她轉身離開。
想必是傍晚鬨過一會兒耽擱了,桑眠輕著步子走進偏廳時祖母正在用飯晚膳。
桑眠就著旁邊青花五彩折沿盆淨了手,默默立在旁邊夾了一塊燴肉過去。
老太太看也沒看他一眼,將碗裡除燴肉之外的菜都吃完:“你去看過眠丫頭了?”
“看過了。”
“哼。”老太太重重將筷子擱下。
“眠丫頭又受傷,全是因為你從前回回的被彆人三言兩句誆騙成個傻子,一味地埋怨冤枉她,才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她顯然動了怒,聲音也越發的嚴厲:“今日若不是我過去,眠丫頭都怕是凍死在侯府了!”
“祖母教訓的是,都是孩兒的錯。”
“您如何責罰都成,可千萬彆氣壞了身體。”
桑眠看她唇色發白,擔憂祖母心疾複發,一時著急便直接越過方嬤嬤就去拿藥,動作熟稔喂她吃下,慢慢幫著順氣。
老太太輕輕皺眉,望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竟好似在他身上看見了些許桑眠的影子。
想起桑眠,她不免對“李聞昭”沒什麼好臉色,負氣似的起身,拿起一旁鳩杖跟他拉開距離。
桑眠手裡一空,有些哭笑不得。
方嬤嬤道:“今夜恐怕不太平,大小姐指證是大娘子蓄意謀害,老夫人當下便將還昏迷著的大娘子趕出屋子。”
“若不是有個叫蓮心的丫鬟來報,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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