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就在賭福伯今夜會來。
嘴裡塞著的東西被扯下,桑眠顧不得擦涎水,忙道:“福伯,你拿件衣服裹著瓷盞摔碎,再用碎片幫我割開。”
“動作要快,小心被傷。”
福伯點頭,銀白發絲被雨水黏住,他抹了一把,很快照做,可才剛把茶盞砸好,忽然一聲異響。
這絕不是落雨聲,桑眠擔心李聞昭要回來了,凝聲讓福伯離開。
“沒事的,很快。”
福伯不肯走,撿起碎瓷就要過來,桑眠已經看到門口人影,她心急如焚。
“福伯快走!我不會有事!”
他幫過她許多,斷不能連累他!
自己被李聞昭抓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可福伯不同,他身契在府裡,李聞昭要對他做什麼簡直易如反掌。
福伯卻置若罔聞,他默不作聲,呼吸聲粗重,固執的繼續割著繩子,隻是那繩子太粗——
有人進來了!
“衛藺?!”
衛藺一身黑色錦衣被淋透,依稀可見冷硬線條,雨水順著他鼻梁垂落,狹長眸子冰冷銳利。
他左右看了兩眼,迅速上前,翻手取出折扇,鋒利刀刃泛著凜冽寒光,瞬間割開碗口粗的繩子。
“福伯,這是自己人,我已無事,你快些離開。”
福伯這才答應,不欲耽擱時間,即刻便走了。
衛藺擰著眉看她手腕傷痕,心裡躥上來一股殺意。
但這不是久留之地。
“抓緊了。”他沉聲道,旋即攬著桑眠飛身上梁。
雨勢不小,劈頭蓋臉砸下來,霎時把人澆的睜不開眼。
衛藺一手攬著人,另一隻手拿起方才找桑眠時順帶插進後腰玉帶中的傘,“啪”得一下撐開,小臂再一用力,直接把桑眠給移到背上。
整個動作非常快。
李聞昭這身子雖不算壯,但好歹是個成年男人,想不到衛藺力氣這般大。
雨聲雜亂,鼓點一樣落下。
桑眠抿唇,勾緊他脖子,順手接過傘柄。
一道慘白閃電劈下,桑眠心跳驟然停了一瞬,借著瞬間光亮驚鴻一瞥,將男人冷峻堅毅的側臉瞧了個清楚。
方才太急,竟忘了他為何來找自己,此刻又要去往何處。
桑眠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問,忽然感覺衛藺動作慢下,停在一處宅子上方。
匿在漆黑之中的暗衛,就那麼眼睜睜看著主子背了個男人來。
還是個娘唧唧白嫩嫩,這麼點雨都要打傘的矯情男人……
嘴角抽動,暗衛六爻上前,麵色恢複冷漠,給衛藺彙報這邊情況。
“屬下們趕到之時就已經沒了氣息。”
“有五名死者,兩女三男,男子身上傷口應該出自三暮之手。”
一貫冷硬的臉上露出不忍。
六爻低了聲音:“那夫人和姑娘,死狀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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