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桑家不欠你的了,可是你欠芸娘的,我一定會討回來。”
桑眠看著他:“你救過我父親也救過我,我曾一度覺得你本性純良隻是被突如其來的權勢地位迷了眼,可是我錯了,你用浮於表麵的才學禮節掩飾自己,實則內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
“不,不,桑眠,平心而論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李聞昭著急的扭著身子企圖辯解。
“我不明白,桑叔不是我殺的雪兒不是我溺死的芸娘更非命喪我手,我乾乾淨淨的,你究竟為何這般恨我冤我?”
“你乾淨?”桑眠笑出聲,她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
“你這樣旁觀默許的冷漠姿態,比行凶者的惡行更讓人心寒!不恥!你有什麼臉說自己乾淨?彆試圖為自己開脫,你就是幫凶,就是惡人,我咒你生不得償願,死不能極樂!”
桑眠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最後幾個字。
她忍住想要動手衝動,平複呼吸後冷漠直言自己會離開侯府一段時間。
“去寺廟點燈的祖母明日會回來,侯府大小事她會做主,至於你,就在這柳風齋等著,外頭有人把守,勸你彆耍手段。”
她離開的腳步一頓,轉頭道:“挪用的九萬兩嫁妝,我會使人想辦法湊齊,畢竟偌大侯府,值錢物件兒不少。”
“也彆想去尋求祖母幫助,你猜她為什麼春日宴前期要突然去寺廟暫居?”
李聞昭惱怒:“你!”
門被嘭的一聲關上。
留了五通和蓮心在這看顧他起居,桑眠便去做剩下的事了。
因著春日宴鬨劇,府裡多出來的下人以為發不起月錢,跑的跑散的散,一切還是得等祖母回來主理,祖母被忽視多年,於侯府其實早沒什麼情誼,當日知曉桑眠換身真相與計劃後也是沉思許久,願意袖手旁觀,畢竟侯府在王氏手裡,遲早要走向沒落。
還有兩個人……
聽蓮心說官府今日一早就來拿李姝了,可是把侯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見,想來是被王氏給偷偷放走。
因為徐嬤嬤已死,王氏一口咬定是她故意汙蔑,還一時半會真不能把她怎麼樣,不過也是禁足在翠華庭。
本來想去問候一下,桑眠總覺得徐嬤嬤死前話語大有深意,可怕時間來不及又更擔心柳姨娘,就往柳姨娘院裡去了一遭,見她正邊曬日頭邊納護膝,也就放心些許沒有去打擾,而是匆匆收拾好東西去了來遲把冬賦章三安撫好。
日斜時分,桑眠終於長舒一口氣安排妥當上京之事。
冬賦正碎碎念整理包袱,章三皺緊眉頭往裡麵塞了瓶瓶罐罐的毒跟藥,兩人時不時說起上京侯府流言。
桑眠聽著聽著便睡了過去,不知夢到什麼,眼角滾落一滴淚。
翌日一早,桑眠便與衛藺坐上了去南洲的馬車,小廝說離了京再換快馬。
晨時街道儘是早起商販,馬車在街儘頭躲閃拐彎。
桑眠失了平衡,衛藺閉著眼,卻還是伸了小臂過去給她抓住,儘管很短很輕,但桑眠還是聽到男人悶哼一聲。
“太子殿下受傷了?”
她蹙眉,想起自己有藥,便擼起他袖子,衛藺來不及阻止,那紅腫咬痕映入桑眠眼簾,仿佛嵌入皮肉,邊緣已淤青一片。
是私宅那夜自己失控咬得。
“抱歉,我……”
忽然,桑眠停下,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她對著這傷痕看了又看,接著猛一把擼起自己袖子,小臂上也有片年歲已久的青紫燙傷。
“是了……是了……”
衛藺聽見她澀聲開口,夾雜一絲輕顫。
她說:“是了,我怎的沒想到這一層……”
“李聞昭他很可能……不是李聞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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