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
徐鳳年連忙從劍匣中抽出最頂級的劍,豎著一砍,截斷了這份死寂之氣。
“嗯……不光棺材變重了,連實力也增強了。”
“記得初次遇見你,是在一片血腥的戰場上,那時屍體遍地,血流成河。”
“你身穿鎧甲,背著一口棺材,跪在屍體和血泊中,
小心地搜集著士兵的靈魂,將他們裝入棺材裡。”
徐鳳年回憶起第一次遇見那個纏著黑布的男人的情景,
“還記得我當時問你的那三個問題嗎?”
男人微微仰頭,語氣多了一份冷漠,
“記得。”
“當時你問我,這戰場上的武器,能不能隨意取用。”
“我回答可以。”
“當時你問我,那場戰役,是不是因我一人引起。”
“我回答是的。”
“當時你最後問我……”
說到這裡。
男人的話音一頓,蒼老的臉上出現一絲迷茫,眉頭輕輕皺起。
這第三個問題,他竟然忘了!
“當時最後一個問題,我問了你的名字。”
“你沒有告訴我,隻說自己是北涼王,是統領幾十萬大軍的王!”
徐鳳年手中的那把看似平凡的深紅刀已被擦得晶瑩剔透。
男人聽了,似乎想起什麼,臉上浮現出一點恍然,
“想起來了,但也就這樣了。”
“什麼帶領幾十萬大軍,那隻是一場黃粱美夢。”
“是一場由一位胸懷大誌、滿腔熱血的青年帶領著幾十萬誌同道合的兄弟們,
在戰場上廝殺,最終全軍覆沒的災難。”
“是一場,辜負了同鄉夥伴信任,無顏再見家鄉父老的……悲劇。”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漸漸加重,全身被壓抑的肌肉似乎也在隱隱鼓起。
一張張麵孔在他的腦海浮現。
鄉親們放心地把家中少年交給了他。
希望我能帶領他們打下一片天地。
然而結果。
卻因為他居功自傲,目空一切,
導致所有跟他一起征戰多年的兄弟,全部倒在了敵人的長刀之下。
這樣的結局,他實在難以接受……
徐鳳年搖了搖頭,“還記得我當時給你的忠告嗎?”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失去自我,現在看來……都是枉然。”
枉然??
嗬嗬。
男人冷冷地笑了幾聲,
“像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資格擁有自我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就是將那些因我自大而犧牲在戰場上的兄弟們的靈魂一一收集,
讓他們得以轉世重生。”
“還有,彆再叫我將軍了,我早就不是了。”
“我現在沒有名字,如果你真不知道怎麼稱呼,就叫我背棺人吧。”
“聽起來還挺適合我的,嗬嗬。”
背棺人的臉上流露出些許自嘲,既是對命運不公的埋怨,也是對年輕時自己的惋惜。
“說這麼多,終究沒用。”
“如今你已失去自我,為了這片土地,我隻能讓你陷入沉睡!”
徐鳳年手持血刀,身披蓑衣的他,在這一刻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勢。
甚至……比之前更強!
不是強一點點!
是質的飛躍!
在一旁觀戰的張誠,眉頭微蹙。
這個自稱背棺人的男人,來頭不簡單!
這徐鳳年,同樣不簡單!
“沉睡,憑你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背棺人慢慢站起身。
緊接著。
他強壯的手掌猛地拍在旁邊的青銅棺材上!
嗡嗡嗡……
漆黑的波紋不斷擴散,這是一種無法抵禦的恐怖攻擊,直擊人的靈魂深處,如果有ss級的召喚生物受到這一擊,不到一秒就會徹底精神錯亂,瘋狂自殘!
直擊靈魂的恐懼!
仿佛有無數的亡靈在耳邊哭喊咆哮。
“強大得有些嚇人。”
徐鳳年持血刀迎麵而上,那股洶湧的血氣化作耀眼的半月在虛空中一閃,嘭的一聲,斬斷了背棺人的攻勢。
正當他攻勢不減,準備繼續衝鋒時。
眼前的背棺人,連同那口棺材,已經消失不見!
不好!
徐鳳年眼神顫抖,抬起頭。
果不其然!
背棺人已經雙手高舉著棺材,頭發和衣袍,還有蒙住眼睛的黑布,因為高速下降而狂舞。
這全力以赴的一擊,在發出的瞬間,竟還把周圍的空間一同束縛!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滾滾塵煙不斷擴散,這一刻,仿佛天地都在震顫,
如果不是背棺人提前將空間束縛,
方圓幾百裡內的地麵恐怕都要留下無法複原的傷痕。
等到塵埃散去。
隻見!
徐鳳年竟手持血刀,硬生生接住了背棺人這無比強悍的一擊!
“哦?你果然有所保留。”背棺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
此時的徐鳳年也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我,徐鳳年,很弱,真的非常弱。”
“但是!我!從未失敗過!”
這一場較量,
最終以雙方平局結束。
作為旁觀者的張誠,心裡明白,徐鳳年的實力確實比背棺人稍弱一籌。
而且,這還隻是背棺人本身的力量,彆忘了,他身旁那口未曾開啟的棺材!
張誠能清楚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