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娟眼尖,沒忽視兩人的小動作,嚷嚷:“既然定了分家,村長,咱現在就寫契書!”
“我們二房不要房,不要地,但家裡的雞得分我家兩隻,牛也得歸我們,家裡的銀子糧食也平均分,還得把府衙賠給王二郎的銀子額外交給我們二房!”
“那我們也不要房子,家裡五畝地,我要三畝。”
王三郎跟著說。
村長點頭:“成,這樣分確實公道,拿筆墨來,我來寫。”
王老太一聽家裡的東西被分得七七八八,捂著心口撒潑:“胡氏你個克夫克子的東西,生不出兒子,還把二郎克死了,他的賠償銀子憑什麼要給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什麼主意都敢打!”
“分家可以,你們幾個賠錢貨收拾東西滾出去,至於銀子,不可能!”
這些年,家裡有出無進的,絕不能讓二房這些個賠錢貨把錢分走,不然她的大孫子們以後怎麼過日子!
胡娟霍然往前一步,麵無表情直直盯著王老太,自王二郎死後,王老太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用這話打罵原主,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娘”大丫二丫擔憂的喊了一聲。
就連小傻妞都緊張的拽住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娘親……”
胡娟看向她們,擺擺手:“娘沒事,娘今天就把這事兒說開了,看看是誰克夫克子!”
如果是原主,聽到王老太這樣罵估計又得哭上三天三夜,但她可是新胡娟,自哀自怨可不是她的風格,死老太婆,迎接暴風雨的到來吧!
胡娟淡淡的笑道:“既然婆母說我克夫克子,那我倒想問問,到底是誰不願意出五兩銀子的免役稅,逼得二郎服徭役,最後被石頭砸死了。”
“是誰平日裡偏心偏的沒邊了,拿著全家銀子給大哥還賭債,害得三弟妹生小侄兒時一點進補的東西都沒得吃,險些沒把小侄兒生下來?”
說到這,胡娟裝得一臉恍然大悟:“婆母,克夫克子的原來是您啊,害死二郎的是你,小侄兒先天不足也是因為你,你哪來的臉麵將臟水潑倒我身上?”
“哦,我明白了,您反對分家,其實是瞧著我們好欺負,還想著帶大房一家人趴在我們二房三房身上吸血呀!”
心思被直白的戳出來,王老太臊得臉通紅,她是要臉麵的人,但今天經胡娟這麼一鬨,村裡人都快用唾沫淹死她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扯著嗓子嚎叫:“老頭子,你帶我去吧,你看看你不在,兒媳婦都要在我頭上拉屎了!”
村裡人看著王老太的做派,沒一個出聲讓她起來。
隻有傻妞,眨巴著大眼睛,脆生生道:“太爺,阿奶好像真的很想阿爺,有沒有法子讓阿奶去見阿爺呀?”
童言童語,引得圍觀群眾集體哄笑。
王老太被這麼一噎,惡狠狠瞪著傻妞,伸手就要掐過去,卻被老族長一聲嗬斥:“夠了,王梅,你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活了一輩子,難不成真不要臉了嗎?”
“王家人心都不在一處了,你撒潑打滾的給誰看,趕緊的,痛快分家!”
村長早就寫好了契書,聞言連忙遞到王老太臉上。
“王嬸子,摁手印吧。”
王老太不甘心,看向張氏,張氏此刻心裡有她自己的盤算。
三房一家能種地,二房一家能乾活,若不分家,她還能遊手好閒過日子,所以她並不願意答應。
但現在,不是攔不住了嗎?
她偷瞄了一眼王老太,婆婆手上握著家裡所有銀子,哪怕分家會分出去不少,但肯定還有體己錢,而二房三房都已得罪了婆母,若分家,婆母定然要跟他們大房。
也就是說,她還是能靠著婆婆過上好日子,倒不如順勢分了,她一家獨占大院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