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人們的心緒總會被這黑暗勾起脆弱的情緒,又被青白的月將那些不足為道的脆弱放大,敏感又難安。
霍格沃茲靜了,空蕩的走廊裡連巡夜的教授和費爾奇都進入了夢,隻遊蕩著無法入眠之人的思緒。
偶有幾聲無法辨彆的聲音遠近的響起,是永遠陷入長眠又永生的幽靈們在竊竊私語。
初次寂靜最適合無夢好眠,萊姆斯卻從未如此清醒。
在此之前,他從未失眠,因為他很少有能輕鬆休息的時間,每次安穩的睡眠都格外寶貴。
沒了白天勉為其難稱得上忙碌的課程供他逃避,昨天傍晚銀發少年被盧修斯牽著離開的背影在腦海裡愈發清晰。
被精心刻畫的,每一處細節在腦海裡無處遁逃,三人並肩的背影是那麼堅定決絕,在低密度的天色下好像一去不返。
萊姆斯很想欺騙自己文修·洛德隻是生病了。
可扶著少年的不是西弗勒斯,而是盧修斯·馬爾福,話語裡的心虛太過明顯,讓從小求生艱難對人們心思察覺敏銳的萊姆斯無法自欺欺人。
文修·洛德與盧修斯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西弗勒斯不會臉色那麼難看,可他卻心甘情願的隱瞞,成為了兩人的共犯。
千般思緒,萬種猜想,每一種可能都讓萊姆斯心悸,少年的逃避讓他明白那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握緊枕邊的魔藥,他知道雷古勒斯今天傍晚在醫療翼說的那些話打的是什麼主意。
兩人目的相同,他不介意在這件事上被當做一把出頭的槍。
頭腦昏昏沉沉的思慮甚多,沒有得到休息放鬆讓萊姆斯在清晨日月同輝時坐起身隻感覺頭重腳輕。
一直與幾人接觸甚少的彼得·佩迪魯是寢室中每次起的最早的一個。
鬨鐘響起,彼得·佩迪魯艱難離開溫暖舒適的被窩,驚訝的發現今天自己這早起的第一名被彆人奪了去。
他與幾人很少交流,平時除了在寢室休息,很多時候都和朋友在一起,或是在公共休息室和大家玩鬨。
不時的在寢室遇到幾人,也隻是室友的點頭之交,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匆匆離開,徒留耳畔三人談論伊萬斯或是洛德的聲音漸行漸遠。
隻有聽到文修·洛德的名字,怯懦的少年那點不堪的心思才會露了頭,放緩離開的腳步,想聽到更多關於那個少年的事。
“盧平,你今天起的真早。”
萊姆斯揉揉脹痛的太陽穴,指腹觸碰到發熱的額頭,冰涼舒適,抬起頭,聲音有些沉鬱沙啞。
“佩迪魯,早安。”
彼得·佩迪魯發覺他的異樣,出於對室友的關心,他好心的關切,“你生病了?最近很多同學都生病了,你該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看看。”
萊姆斯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話語裡隱隱的擔憂讓少年從病痛和思緒混亂中掙紮出來,眉心舒展,是在外人麵前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
“謝謝你的關心,會的。”
彼得·佩迪魯說的對,為了不耽誤晚上的行動,看來他該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要一瓶治療魔藥。
時間還早,等萊姆斯腳步虛浮的洗漱好,彼得·佩迪魯已經早早離了寢室,隻剩下他和還在溫暖中鼾聲如雷的詹姆·波特。
緩步走到少年身邊,對於自己好友的沒心沒肺,高熱纏身的萊姆斯難得泄露了幾分心裡真實的壞心思。
捏起絨被的一角,比被窩冰涼許多的空氣鑽入,很快就把唇角掛笑睡得四仰八叉的詹姆·波特給喚醒了。
在這天氣,這方法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