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自我們相遇以來的第二年之始,就這樣在我和裡梅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中度過了。
等我們回到庭院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好累~”
其實本來沒有特彆累,隻是控製了太多靈力模擬煙火,又分心彈箏有些心累。
後來是真的被裡梅追累了。
進了屋子,我脫了鞋倒在床上就睡,一直睡到天黑才起來。
兩麵宿儺看著揉著眼睛走出來,一臉茫然的少女嘴角抽了抽。
“………真能睡。”
聽到了他說的話,少女撇了撇嘴。
“是是是~我七老八十了忙不起。”
“少貧嘴,過來吃飯。”
少女揉著眼睛的動作一頓,隨即轉身跑去洗漱。
“馬上來!!”
……………
恍惚間,秋風起落,蒼雪零碎灑下。
又是一年冬。
也快到我要離開的時候了。
在既定的日子前不久,我便試圖找兩麵宿儺談一談。
順帶鄭重的做個告彆。
可誰知道這小子像是有什麼事情一樣,早出晚歸的。
愣是一天我可能都見不到一麵。
“不行!今天必須等到他!”
少女一身雪白的披風,領口圍著一圈毛領。
是兔毛做的,又軟又暖和。
她手裡捧著個小火爐,正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一旁的裡梅看著少女就那麼坐著,從正午等到了深夜,宿儺大人也沒有回來的跡象,歎了口氣。
“宿儺大人今天恐怕不回來了,早些休息吧,月。”
縱使他知道是為何,也不能說出口。
隻是有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準的可怕。
小姑娘轉頭,半張臉埋在毛領裡。
“裡梅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我要去找他,現在就要。”
裡梅歎了口氣,“………”
“真那麼重要?”
他想問的,不隻是這個。
真的有什麼事重要到她可以扔下宿儺大人離開。
重要到她必須去做麼?
隻可惜,眼前的人聽不懂他的話外之音,隻一雙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堅定,又絕情。
“對,很重要。”
裡梅近乎妥協一般,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明白了。”
“走吧,宿儺大人在後山。”
裡梅再次歎氣,拾起手邊的提燈,走在前麵。
暖黃的燈光晃著,一下又一下的在深林中動作。
不知過了有多漫長的時間,我隻感覺手都要被凍僵了,眼前才出現一座山洞。
山洞的入口處,有一塊巨石。
不知是拿來乾什麼的,像是要題字。
“宿儺大人辦完了事就會來這裡,最近都是。”
我點點頭。
“謝謝裡梅。”
“………不,不用謝我。”
事到如今,裡梅也清楚。
此行,她隻有一個目的。
———辭行。
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隱沒進黑暗中,他惆悵不已。
“非走不可啊………”
——————
兩麵宿儺是個敏感又聰明到了極致的家夥。
至少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察覺到了那女人的不對勁。
而在最近,她越來越浮躁,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兩麵宿儺心中突然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隨後這念頭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占據了他的內心,並且被他記憶中的跡象一一證明。
她要走了。
於是,為了讓她無法和他告彆,兩麵宿儺破天荒的幼稚了一把。
最近哪怕是辦事,也大多會來到這個山洞,徹夜不歸。
隻是他沒想到,就算是這樣也能被她找到了。
——————
“在這做什麼,怎麼不回府裡?”
我開口,想像平常一樣和他開個玩笑,輕鬆一下氣氛。
隻是話音脫口,其中的酸澀連我自己都感到震驚。
“沒做什麼。”
兩麵宿儺將手中的骨笛放進冰棺中,又合上。
“…………你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