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還要上幾節晚自習。
其實也就是極度無聊的兩個小時,熬到九點鐘才能回宿舍,每晚都有老師負責輪值。
不過基本上就是學生在下邊玩自己的,老師在講台上時不時看著表,準備到點下班,偶爾出去和隔壁班輪值的老師聊會天。
至於教室裡的吵鬨聲,隻要不把年級主任招惹過來,那就相安無事。
而教室裡穿著統一製服的學生,按前座位位置分大致能為幾類:
最前排的好學生在刷著課外的卷子,亦或是在預習後麵要學習的課程;
這類學生有明確的人生目標。
中間的學生偶有學習,但多是和周圍的同學小聲聊天,或者是低著頭偷偷看小說;
這類成績不上不下的學生缺乏自製力,既沒有膽子完全墮落,但也沒那個毅力苦讀,所以最為迷茫。
反觀最後麵一排,要麼是趁著老師不在偷偷溜出去,要麼就是在玩手機,甚至還有湊到角落裡打牌的……對比中間和前麵的同學,要更加的放飛自我;
這種學生基本上是不準備上大學的,有人甚至和老師直說自己就是為混個高中畢業證,不打算參加高考,這其中的大多數人高中畢業後,要麼跟著家裡人做事,要不就是學一門手藝,從事藍領工作。
薛睿就是最後一排的學生,這也是他那麼囂張的在課間睡覺,也沒有老師來管的原因。
即便班主任是他親姑姑,也沒真的去逼迫薛睿學習,因為自家人知道自家人,薛睿就不是安靜學習的那塊料。
“林若曦屬於哪一類呢?”薛睿看不懂這個女孩。
林若曦坐在最後幾排,但她卻在低頭學習,時不時用一支中性筆抵著眉心,好像是在做題,時而又呆呆的看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若曦學習成績怎麼樣?”薛睿用手肘推了推邱夢澤。
“你問我?我今天和她第一次說話,我怎麼知道?先不說這個,下課你去不去網吧?你跟我說實話。”邱夢澤心癢難耐,他暑假都憋了兩個月了,隻有通宵才能玩的儘興。
誰知,薛睿突然站起來,對講台上的老師大聲說道:“報告老師!邱夢澤今晚打算溜出去通宵上網吧,他還誘惑我,不過被我意誌堅定的拒絕了,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彙報給您!”
此話一出,教室裡一片寂靜,眾人看著邱夢澤一臉震驚,又帶著茫然無措的表情,很是滑稽,班裡一個男同學沒忍住笑聲,結果引得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睿哥不愧是睿哥……”
……
監堂的老師頓感頭大,她早就聽聞薛睿的大名,沒想到第一天帶他們班,就給她上演這樣一出鬨劇。
“安靜!”她拍著講桌嗬斥,等到教室裡的聲音沉寂下去,出於老師的責任,她對邱夢澤說道:“這件事我會告訴你們班主任的,好好上自習,還有二十分鐘下課。”
“薛!睿!你不去就說不去,你整這出!”邱夢澤用書本擋著臉,嘶啞的聲音罵道,他快把牙齒咬碎了。
“夢澤,我是為你好,在未來就連本科都爛大街了,你說你就混個高中畢業證有什麼用?”薛睿苦口婆心道。
薛睿說的是實話,他前世可是一本大學畢業,雖說是雙非院校,但也是超過了大部分人的存在。
薛睿本身混的很好,借著移動互聯網的東風,跟自己老爹要了點錢開了個小公司,生意做的也算是紅火,賺了不少錢。
但他的同學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比如給他捏腳的王慧慧,同樣是一本畢業,就因為畢業後生了個孩子,簡曆上多了幾年的空窗期,導致離婚後找工作處處碰壁。能找到的體麵工作都是養不活她和孩子的,無奈之下隻得去給人洗腳。
“你怎麼突然跟我老爹一樣。”邱夢澤咽了口口水,他突然覺得薛睿變得好成熟,他咧嘴笑了笑道:“隻是你這成績也好意思說我?”
“我家有兩個酒樓,我不上大學也吃喝不愁,你呢?跟你爸去賣魚?還是說來我家做服務員?或者做廚師?”薛睿笑著問道。
薛睿對職業沒有偏見,在他看來,不論是坐在哪一排的學生,未來都是這個社會的重要基石。
但,這個年紀的邱夢澤可沒有這種覺悟。
邱夢澤認為一身魚腥味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而服務員和廚師聽起來又沒有逼格。
“我……”邱夢澤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許久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