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的青石板挪開的那一刻,一股極為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在場眾人皆是頭暈眼花。
麵上黑巾毫無作用,我像是憑空被人打了一拳,眼睛刺痛,頭暈想吐,喘不上氣。
一具又一具屍體從盛家抬了出去,足足有十五具。
看穿著,皆是盛家奴仆。
盛崇禮久久未現身,說是病了。
少卿聽說之後,匆匆趕來盛家,掩著口鼻,把我拉到一邊。
“林嶼,你就是盛崇禮口中的盛羽吧?”
“那日入宮麵聖,你求皇上屏退左右,我等了許久你才出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我臉色一變,“大人何出此言?”
少卿壓低了聲音,焦急的說。
“你是不是盛羽不要緊,要緊的是皇上願意保你,你就不能讓皇上為難!”
“十五具屍體,這麼大的案子,若開堂審理,盛家非得滿門抄斬不可。”
“盛平在外征戰,勝負未定,你此時逼皇上殺盛家,皇上還能保你嗎?”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若盛平凱旋而歸,此案定會被壓下,十五條人命,永無沉冤昭雪之日。
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隻能聽從少卿。
回大理寺的路上,春桃紅著眼睛問我。
“林大人,何時才能升堂?”
我側目不看春桃的眼睛。
“辦案有流程,你且等一等。”
春杏忽而大喝一聲,聲音尖利。
“我等不了!”
“我的家人在枯井裡待了好幾年,現在仍然不得安寧,隻有結案,我才能給他們下葬!”
少卿冷著臉嗬斥她。
“那就先下葬,你怕什麼?我們還能冤了你?”
春杏年輕剛烈,受了刺激,更是悲痛欲絕,當即跳下了馬車,帶著一身腐臭味衝進了人群。
她淚流滿麵,對著我們失聲怒罵。
“還能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