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回到玻璃廠,緊急成立“專案小組”,對涉事人員進行“審問”。
“呂誌剛!誰給你的權利擅自終止合約?”李廠長怒不可遏拍桌子問道。
他的臉都丟到縣政府大樓去了,後天還要當麵做檢討,媽拉個巴子!
“廠長,什麼合約?我不知道啊。”呂科長懵逼道。
“你不知道?人都跑到縣政府去告狀了,你還敢跟我說不知道!就因為你的行為,老子今天挨了陳書記多少罵,臉都丟儘了!紅山罐頭廠是不是你簽的?”李廠長氣得口不擇言。
他們竟然跑到縣政府告狀了?這,他壓根兒沒想過鄉下小作坊膽子這麼大。
“廠長,紅山罐頭廠的單確實是我簽的,但我絕對沒有終止合約的意思。生產科那邊說沒貨,我也沒辦法呀,隻能優先供給大廠。”呂科長極力為自己開脫。
是他小瞧了鄉下作坊了,早知道當初多少給他們勻點,哎。
“去把陶大明給我叫過來,現在!”李廠長暴跳如雷吩咐秘書道。
今天他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跟此事相關。
“那兩個門衛招了,說是保衛隊隊長的要求。”廠委主席跟李廠長彙報說道。
“又是誰讓他這麼做的?我就不信了,他背後無人指使!”李廠長的憤怒值飆升。
不查不知道,還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涉事之人竟然這麼多!
“保衛隊隊長開始口口聲聲說為了廠裡安全,我跟他說要麼在這裡坦白,要麼去縣委書記那裡坦白,他才供出是他連襟,一車間組長。”
李廠長聽完廠委主席的話後憤怒值達到巔峰,“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個都挺能耐,銷售科,生產科,保衛科,讓我明天怎麼在陳書記麵前抬起頭!”
廠委主席也不知道怎麼接話,這群人閒著蛋疼針對個小廠子乾啥?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看來抓生產的同時也不能疏忽抓思想!
……
“姐,你說明天能解決罐頭瓶的事嗎?”蘇醒拿著雞蛋在臉上滾來滾去問道。
蘇雪難受得“葛優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說道“能!事情鬨這麼大,由不得他們低調處理。”
每次來回兩趟車,吐得她快營養不良了,這筆賬她要記在蕭老四跟蕭愛國頭上。
“嬸子快喝點粥,晾涼了可以直接喝。”小蘭端著滿滿一碗番薯粥放在旁邊凳子上。
開廠後,考慮到她忙起來顧不上娃的一日三餐,便請小蘭承擔起煮飯的重任。
小蘭很樂意,她本來就喜歡嬸子跟大娃兄弟幾個。
蘇雪給她錢,被她拒絕了,嬸子救了她一命,彆說隻是煮飯,就是賣命她都樂意。
沒辦法,蘇雪隻能改變策略,包她三餐,洗衣服的錢照舊。
開始她總是偷偷跑掉,把飯留在鍋裡,後來蘇雪說要是她不願意吃以後都不用來了,讓大娃幾個飽一頓餓一頓算了。
大娃他們拉著她的手可憐兮兮的,她才接受。
家裡的娃有人照顧給蘇雪騰出時間拚事業。
“先放著,我緩緩。”
“娘真辛苦,以後我一定要掙好多好多錢給娘花,讓娘躺在家裡享福。”二娃發誓道。
“我也掙錢給娘花。”三娃也跟著說。
“錢給娘花。”四娃拉著娘的手也說道。
“娘,洗把臉舒服點。”大娃把他娘專用毛巾遞給蘇雪。
感覺有被孩子們的童言童語治愈到。
“謝謝大娃。”蘇雪接過毛巾摸摸大娃的頭說道。
大娃有點不自在,娘真是的,怪難為情的。
又有點開心,娘喜歡他才會摸他的頭。
“娘也謝謝二娃三娃四娃願意掙錢給娘花。”
娃多了就要講究個雨露均沾。
……
次日,蘇雪三人準時出現在縣政府大樓。
這是陳書記要求李廠長出調查結果以及給紅山罐頭廠一個交代的時間。
進入會議室,李廠長坐在椅子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沒有理會蘇雪三人。
是誰給了他自信,難怪小虎說玻璃廠的廠長為人“自大”,容易被忽悠。
不一會兒,陳書記到場。
沒有過多的開場白,直接點名李廠長做彙報。
“陳書記,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車間因原料不足導致這個月生產減少,銷售科為了滿足其他大廠的正常運轉,這才發生紅山罐頭廠斷供的事情。原以為下麵的廠子不急,晚幾天再續上也沒事,這才沒通知到位。此事我反省,我們應該及時做好解釋工作。”李廠長彙報到。
“攔人、打人事件怎麼說?”陳書記不帶任何感情地問。
李廠長解釋道“正值多事之秋,加上紅山罐頭廠跟我們新合作,保衛科沒認出人來,草木皆兵,過於緊張才導致誤會發生。昨天已經讓他們寫檢討了。”
嗤!什麼鬼話都信,幸好她昨天沒直接去找他,找了也是白找。
腦子是好東西,但明顯不是每個人都有。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陳書記跟李廠長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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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廠長回答,陳書記又接著,“說說後續工作吧。”
彆人不了解,韓秘書跟在陳書記身邊幾年,可是敏銳地捕捉到領導的不耐煩,不耐煩則意味著不滿意。
玻璃廠這是在挑釁老領導的專業?老領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事還好意思拿到台麵搪塞領導。
“陳書記,本應該儘快給紅山罐頭廠安排上,但是,紅山罐頭廠的需求量明顯與實際不合,兩萬瓶一個月對於二三十人的小廠來說太浮誇了點,這,我們擔心有其他用途。”李廠長假意糾結說道。
蘇雪老神在在,隨你怎麼說,我不生氣也辯解,靜靜看你表演。
“你怎麼說?”陳書記又點了蘇雪。
“李廠長是個事事都能為下屬考慮的好領導。貴廠的交代我聽陳書記您的,領導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隻是李廠長對於供貨量的疑問我也很不解,李廠長能說得更通俗易懂點嗎?”蘇雪跟個沒事人一樣該捧捧,該聊聊。
“蘇廠長做了什麼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哪裡需要我解釋。”李廠長陰陽怪氣。
竟敢從他們廠裡拿貨倒賣,這是在挖社會主義牆角。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心機挺深沉的。
也是,膽子要是不大,哪裡敢跑來書記麵前告狀,連累他丟人!